皇上见着灵阳渐渐好了起来,心中也是如释重负,但到底是事务繁忙,便也没有心思去解决苏语蝶的事,索性一直没有去她宫中。
“陈嬷嬷,这灵阳的病都已经好了,皇上为何还不肯见我?”苏语蝶同陈嬷嬷道,她先前听陈嬷嬷说着,也大概能明白,若是灵阳平安,一切便还有希望。得知她没事,苏语蝶便一直在宫中等着皇上来见自己,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怎样同皇上哭诉,但皇上竟是一直没有出现。
“皇上兴许是有些忙。”陈嬷嬷虽是这样答着,但心中到底是有些拿不准,她也有些纳闷儿,灵阳安然无恙,就是要指责苏语蝶,皇上也应当来一趟,可不想他竟是连院门儿也没有踏过,陈嬷嬷心中也正犯着嘀咕,但她清楚,若是自己都乱了阵脚,苏语蝶就更加慌乱了,忙继续道:“咱们且再等等。”
苏语蝶虽是不甘心,可也明白,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便也没有反驳。又过了些日子,苏语蝶终于是沉不住气了,这日,她一早便同陈嬷嬷道:“既然皇上不来,我便亲自去一趟吧!”
若是平日里,陈嬷嬷必定会劝她冷静一些,但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露面了,甚至在苏语蝶去花园时,也并没有碰见他,陈嬷嬷便也只能道:“您到了皇上面前,可千万要谨慎,不该说的话切不可再提。”
苏语蝶心中烦闷,便是敷衍地回答了几句就去了皇上宫中。她本以为皇上一直不来见自己,就是有心要躲着自己,就算亲自去求见皇上,也必定要费一番周折。却没想到,皇上竟是没有阻拦她。
苏语蝶满心欢喜地进去,便见皇上在看书,她忙说道:“见过皇上。”既然皇上肯见自己,便说明他对自己的心没有变,苏语蝶多少有些得意,面儿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是有什么事?”皇上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问道,他这些日子着实是有些忙,可也没有忙到连去苏语蝶宫中看她一眼也没有时间。之所以不去,到底还是存了些芥蒂,想着她差点害了灵阳。
“皇上这是怎么了?”见皇上态度冷淡,苏语蝶心中刚刚燃起的火便又被浇灭了,她见皇上仍是面无表情,也猜到了他仍是有些介意灵阳的事,便是话锋一转,同皇上道:“臣妾听说灵阳公主就要痊愈了,心中高兴,但是自觉没有脸面见她,便想着,来问一问皇上。”
她这理由多少有些牵强,毕竟若是真关心灵阳,何必非要到皇上面前来问,就是不愿见灵阳,问文妃娘娘又有何不妥?
皇上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她必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证明她对灵阳着实是上心。皇上先前本就是喜爱她没有城府,今日却忽然觉得她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纯粹,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你来问朕做什么?难不成朕竟是每日都盯着灵阳在看?”皇上已经是有些不悦,苏语蝶更是一怔,毕竟皇上从未对她说过这样重的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便是愣在了原地。
过了半晌,皇上也没有再说话,苏语蝶终于是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心中也是溢满了怨恨。她也不是没有对灵阳好过,可灵阳一点儿也不领情,若是她肯好好儿吃饭,又怎么会成那个样子。
眼下皇上竟是将所有的罪责的推给了自己,苏语蝶心中满是不甘,见皇上仍是不肯同自己说话,终于开口道:“臣妾虽有罪,但有些事情也着实是想不明白。”
听了此话,皇上终于是抬眼看了看苏语蝶,他实在是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语蝶便继续道:“灵阳在臣妾这里便是不吃不喝,到了文妃那里却又一切甚好,皇上就不觉得奇怪吗?”她先前便有些疑惑,觉得灵阳的转变有些蹊跷,且不说她不吃东西这一点,单是她深更半夜在自己院中大哭一事便十分怪异。
皇上听信了巫师的话,自然以为灵阳是因着与那院子有些冲撞,才做出了种种怪事。听苏语蝶这样说着,他便也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她竟是怀疑灵阳故意这样做,为的就是要离开她的院子。
“你是说灵阳在骗朕?”皇上面色已经是冷了下来,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苏语蝶这样猜忌一个年幼的孩子,再说灵阳一直天真活泼,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臣妾不敢,”苏语蝶低下了头,她知道皇帝已经有些不悦,但还是想着,皇上已经是对自己毫无怜惜之意,不如殊死一搏,若是他能够重新调查此事,自己便还有机会,她一咬牙,继续道:“臣妾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被有心之人蒙蔽了……”
“闭嘴!”皇上已经是震怒,他走到苏语蝶面前,握紧双拳忍耐了许久,这才说道:“你竟是猜忌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朕当真是看错你了。”在他看来,苏语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推脱自己的罪责,他便是十分失望,本来他也想着,灵阳虽是在苏语蝶院儿中出的事,但到底是因为方位相冲,并不是她的错,若是她能好生同自己解释一番,今后便不再提起此事。
不想苏语蝶竟是想尽一切办法推脱,甚至将自己的过错强加在了灵阳身上,皇上心中除了诧异,更多的却是失望,毕竟他一直以为苏语蝶最是不擅争斗,如今看来,她也有些城府。
“你可知道,你今日说的话,只需一句,朕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眼见着皇上眼中已经布满了寒意,苏语蝶终于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她忙跪下同皇上道:“臣妾失言了,还望皇上绕过臣妾这一次。”
皇上虽是失望,但到底对她有感情,心中也还有些期许,便还是答道:“行了,你下去吧!”既然一见到她便这样烦闷,倒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