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前没有见明妃最后一面,心中多少有些遗憾;眼下灵阳又变成了这样,他着实是有一些难受。见沈玉初专程请了人来替明妃祈福,便也没有阻拦。
“既是如此,就快些去吧,别耽误了。”皇上说道道。沈玉初自然也着急,她匆匆地回答了皇上,便要离开,她身旁的那个巫师却又将目光锁定在了灵阳身上,甚至是不愿意走动。
皇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也变了变,他实在是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女儿看。
“巫师?”沈玉初出声道,这位巫师这才回过神来,他明白沈玉初的意思,便匆匆跟了上去。
他二人走了几步,他便悄悄同沈玉初道:“公主这面色,着实是有灾难。”见他语气有些沉重,沈玉初忙问道:“此话怎讲?”
“我方才盯着公主看了许久,猜测她应当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某些东西上有一些冲撞。”巫师继续说道:“公主近来可是眼神空洞、神思涣散?”
沈玉初微微凝神,片刻后才答道:“这我倒不是太清楚,但隐约听文妃娘娘提起过,说是公主近来身体不适。”
“可有什么方法能够补救?”沈玉初继续问道,还没有等到巫师开口,皇上便上前同巫师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同朕仔细说说。”他先前就觉得奇怪,不知道这巫师为何一直看着灵阳,又隐约听到他同沈玉初提到了“公主”二字,便凝神听了一听。
不想竟是听到了这样的事,皇上宫中虽一直有巫师,但到底没有让他们看过冲撞之类的事。他听巫师这样说着,虽是半信半疑,但到底是想问清楚,毕竟灵阳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好,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皇上恕罪!”沈玉初一见皇上突然问起了此事,赶忙说道。
“你且让这位巫师同我走一趟。”皇上答道,沈玉初自然也不敢有意见,便低着头,带着巫师去了皇上宫中。巫师随皇上走进去后,她便等在外面。
皇上虽是将那位巫师带进了自己的宫中,却并不同他说话。他久久地盯着这位巫师,像是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道:“依你看,灵阳公主究竟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有些担心,便是试探了一番,发现这位巫师没有回避、闪躲,便还是决定问一问。
巫师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这才答道:“公主可是在东南向的院子里住过一阵子?”此话一出,皇上便是凝神想了一想,苏语蝶那院子倒确实是朝向东南,便点了点了点头。
“这究竟是为何?”巫师像是也有一些疑惑,他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兀自思索了许久,终于同皇上道:“草民斗胆,可否问一问公主的生辰?”
听了这话,皇上又是盯住他,眼中有些锐利的光,毕竟灵阳是公主,年纪又小,怎么能将她的生辰随意同别人说。皇上在心中权衡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灵阳的生辰说与这位巫师听。他虽是不愿,又对此人半信半疑,但毕竟已经连老御医都拿灵阳没有办法了,他也只有试一试了。
巫师得知灵阳的生辰后,推算了许久,眼睛终于是亮了起来,嘴里道着:“原来如此。”他说着便又转向了皇上同他道:“公主可是吃不下东西、没有神采,连同着人也木讷了许多?”
灵阳倒确实是这个症状,这也是最令皇上担忧的点,若是她今后不见好转,不久等同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么。见巫师说得这样准,皇上也有些急切,忙问道:“大师可是看出了什么?”
“倒不是什么大事,”巫师答道:“只是灵阳公主先前住的地方同她的生辰有些冲撞,将她从那地方接出来,她便会慢慢好起来。”他说完,又补充道:“就是朝向东南的院子,一定不能让她再住在那里。”
他这样说着,皇上也确实是觉得灵阳从苏语蝶的宫中出来后,病情便有所好转,但他仍然是有些疑惑,便继续问道:“灵阳如今住在朕这里,这里并不是东南朝向,为何她还是这副样子?”若真如这位巫师所说,灵阳到了自己宫里,便会慢慢恢复,但他见着,灵阳一点儿痊愈的迹象都没有。
“是么?”巫师捋了捋胡子,又进行了另一番推算,好一会儿,才同皇上说道:“想来是公主在先前的地方居住时,对她的影响过大,所以即使将她接出来了,也总是不见好。”
“可有什么补救的方法?”皇上问道,自此,他已经几乎是全信了这位巫师,他一心想治好灵阳的病,自然是着急。
巫师皱紧眉头,略一思索,答道:“办法么,倒是有,也不算是太麻烦。”他说着,便取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许久,这才同皇上道:“将公主送到西北朝向的院中居住,方能助她度过此劫。”
“西北?”皇上听了这话便是想了许久,他虽是记不太清,可西北朝向的院子,大约也就只有文妃能让他放心了。
文妃生性和善,同明妃又十分要好,想来定会好好对待灵阳。皇上先前虽一直担心,将灵阳送到文妃那里去会引起争论,毕竟文妃已经育有一子。但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灵阳能好起来,一切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巫师同皇上说完,便称自己还赶着为明妃娘娘祈福,请求皇上放自己走。皇上对明妃本就有感情,自然也没有阻拦他。
沈玉初见巫师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大小姐放心,该说的话我已经同皇上说了。”巫师答道,方才看皇上的神情,大约是已经相信了自己,既是如此,他大约很快就会做出决定。
沈玉初听他这样说着,便也放心了,心中也只希望此事能快些完结,毕竟灵阳年纪这样小,此事着实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