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何意?可是灵阳的事?”皇上自然是有些着急,忙问道,他近来也确实是有些繁忙,没有来得及关心灵阳。
见他终于问起了灵阳的事,苏语蝶便又作势要跪下,皇上出手阻拦后,她才继续道:“眼见着公主一日比一日活泼,臣妾心中自然也高兴,可哪知……”
“哪知公主竟是突然病了,”苏语蝶说完,见皇上微微皱眉,赶忙解释道:“先前只是小事,可慢慢地,竟像是没有好转。”
“现在呢?”皇上问道,听苏语蝶这语气,灵阳的病大约是有些严重,便急切地问道:“灵阳现在好一些了吗?”
“公主的病情臣妾已是无能为力,这才来求皇上。”苏语蝶答道,她此时也只是想将这个烂摊子推出去。
皇上听苏语蝶说得这样严重,哪里还坐得住,便是立刻去了她宫中。见皇上一路都是皱着眉,面上也看不出表情,苏语蝶自然也不敢言语。
皇上心中明白,既然苏语蝶已经亲自来向自己请罪了,便说明灵阳的病情有些严重,他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灵阳的那一刻,他心中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苏语蝶身边的人虽是不停地往她的嘴里送东西,但她仍是一动也不动。
“灵阳,是父皇。”皇上走到灵阳床边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想父皇了么?”
灵阳一听见皇上的声音,眼中便是闪过了一道光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她同皇上道:“父皇,我想母亲了。”她声音虚弱,小手却是慢慢抓住了皇上的手继续道:“您带我去见母亲好不好?”
素雨见她这样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先前她同沈玉初说过灵阳的情况,沈玉初便是偷偷地让大夫给灵阳诊断了一番。大夫曾经说过,灵阳是受到的打击过大,郁结于心,平日里又没有吃太多的东西,才成了现下这副样子。
大夫最后给灵阳开了几副药,素雨虽知道灵阳并无大碍,但见一个这样小的孩子这般痛苦,还是有些心疼。
皇上也是心如刀绞,他轻声同灵阳道:“父皇这就带你回去。”他说完,便又吩咐道:“将公主带回朕的寝宫,把御医也传过来。”
他也知道不能让灵阳继续待在苏语蝶这里了,便立即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宫中。这期间,他也是一句话也没有同苏语蝶说。等到皇上终于是不见了踪影,苏语蝶才急切地同陈嬷嬷道:“嬷嬷,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方才皇上竟是一点儿也不愿同我说话。”
“娘娘,皇上没有责罚您,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陈嬷嬷答道,她心中明白,若是换了其他嫔妃,皇上大约早已震怒。既然没有立即责罚苏语蝶,应当也是相信她的,眼下不肯同她说话也不过是担心灵阳的病情,并且有些生气,毕竟苏语蝶竟是到了这个地步才将此事告诉他。
若是灵阳平安脱险,只要苏语蝶花些功夫,皇上大约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对她;可若是灵阳当真出了什么事……陈嬷嬷不敢想下去,毕竟灵阳送到苏语蝶宫里的时候,也只是沉闷了些,如今竟是成了那副模样。她心中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也只能祈祷灵阳平安。
另一面,皇上将灵阳带回了自己的寝宫便立即宣召御医来为灵药诊治。灵阳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御医将她的病情说清楚后,又开了几个方子,皇上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苏语蝶,他着实是没有什么心思去管苏语蝶。他虽是有些生气,但到底是更加关心灵阳的病情,便想着一切待灵阳好起来再做决断。
皇上虽是繁忙,但每日还是抽出了一些时间来同灵阳说话。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灵阳虽是好了一些,但脸色却总也不见好,她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木讷,常常是皇上同她说了话半晌才能有反应。皇上便有些着急,又请宫中的御医看了好几次,但得出的结果都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甚至慢慢地,竟连御医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按理说,公主只需要好生调理一番,便没事了,可眼下药也用了,她竟还是这样木讷。”老太医同皇上道:“想来是心病,老臣的药只能治公主身体上的疾病,这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啊!”他在宫中许多年,在皇上心中也颇有地位,见他都这样说了,皇上便更加难受,同他说道:“朕一定要将灵阳治好。”
老太医却是摇了摇头,同皇上道:“陛下若是真为她好,就不要让她闷在这屋子里,带她去花园中转转也是好的。”他说完便是匆匆告退了。
既然老太医都已经没有办法了,皇上也只能不时地带灵阳去花园中转转,同她说说话。只是她现在眼神空洞,常常是盯着某一个点儿便不肯动,哪里还有一丝从前的纯真活泼。
这日,皇上又将她带到了花园中,才走了几步,便见沈玉初带着什么人才匆匆地往前走去。
“参见皇上。”沈玉初道,选秀之时,百里靖飞与百里从寒都欲娶她,甚至还因此在大殿之上争了起来,皇上自然是认得她,便是开口问道:“你来宫中做什么?”
“回皇上,明妃娘娘生前曾多番照顾臣女,臣女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便请了一位巫师为她祈福,已经请示过文妃娘娘,她也答应臣女了,说是可以在她宫中举行祈福仪式。”沈玉初说着便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人,那人也就抬头道:“见过皇上。”他说完此话,目光却停留在灵阳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直到皇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沈玉初才示意他不要盯着灵阳不放,他也就将目光移开了。
皇上这才点点头同沈玉初道:“你倒是有心了。”宫中虽也有巫师,但大多都是做测天象一类的事,倒是没有为哪位嫔妃祈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