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正当为灵阳的去处头疼,见苏语蝶主动问起,便是同她说道:“这后宫之中,朕能信任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他说完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朕虽是想将她送到你那里去,可到底是有些担忧。”
苏语蝶听了这话也明白,自己并非是没有希望,便问道:“皇上有什么顾虑的么?”她心中明白,只有弄清楚皇上的担忧,才能彻底将此事解决掉。
皇上一向认为后宫之中太过复杂,而她又不擅长算计,便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同她说。见皇上久久不开口,苏语蝶再次主动同他道:“皇上不必担心灵阳公主在我这里受苦,我本就喜爱小孩子,定会好好待她。”
“朕自然不是担心这个,”皇上解释道:“你最是温柔善良,朕是知道的,可你进宫并不久,若是将灵阳送到你那里去,定会引起其它嫔妃的议论,再说,皇后那里也……”他心中明白,皇后十分善妒,自己先前宠爱景妃,她便处处与景妃为难,他几乎可以想到,若是自己真将灵阳养在苏语蝶宫中,皇后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对付她,而苏语蝶又怎么会是皇后的对手?
苏语蝶听了此话也终于是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看来皇上对自己当真是没有什么戒心,但总不能同他说自己本就是皇后的人,思来想去,苏语蝶便觉得此事自己再说什么都有些多余,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只有同陈嬷嬷好好商量一番才行。
她便是同皇上说道:“臣妾也以为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总不能这么拖着,”她说着又看了灵阳一眼,这才继续道:“不如这样吧,先将灵阳送到臣妾这里住几日,待皇上做了决定,再将她接走。”她心中盘算着,若是灵阳能主动提出要留在自己宫里,皇上定不会阻拦,这几日便是拉近两人关系最好的机会。
皇上略一思索,便也同意了她的提议,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将灵阳送去苏语蝶那里,除了怕皇后为难苏语蝶,也是怕灵阳不愿意,毕竟她先前一直跟着自己的母亲,若要让她认别人做娘亲,她多少还是会有些抗拒。既然苏语蝶这样说了,不如就将灵阳送到她宫里去住几日,若是灵阳自己愿意,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灵阳,你就先去云妃娘娘宫中住几日,”皇上俯下身同灵阳道:“父皇这几日事务繁忙,也不能常常陪着你。”他倒是希望灵阳同苏语蝶生出一些感情,这样自己也不必再为难。
明妃生前同灵阳嘱咐过,除了文妃宫中,无论是哪位娘娘那里,都一定不能去,灵阳自然是记在心里;再说苏语蝶曾上门为难她们母女,灵阳对她也是颇有戒备,她便躲在皇上身后道:“父皇,我怕!”
“灵阳公主想来是受了惊吓,”苏语蝶说道,一面又惋惜地同皇上道:“若是这样下去,她心中定然会有些阴影,还是得快些让她忘记明妃姐姐的事。”
她这么说着,皇上也以为灵阳是因着亲眼见到明妃死去,便是性情大变,他心中十分心疼,毕竟灵阳还这么小,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苏语蝶像是瞧出了他的想法,便是同皇上道:“您放心,我定会让公主忘记那些惨痛的回忆。”
她又同皇上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将灵阳带回了自己宫中,灵阳虽是十分抗拒,但到底是敌不过苏语蝶,再说皇上本就信了苏语蝶的话,想着不能让灵阳这么沉闷下去,也就没有阻拦。
回到了苏语蝶的院里,她便同灵阳道:“这院里的屋子,你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她虽是不喜欢灵阳,但也清楚必须要取得她的信任。
灵阳却是不回答,静静地盯着苏语蝶,半晌才答道:“我不想在这里住。”她此话一出,苏语蝶便是有些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同灵阳道:“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必须要养在别人宫中,其它的嫔妃都是豺狼虎豹,又怎么会对你好?你还不如在我这里,至少我会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她心中清楚,其它宫的人定也在打灵阳的注主意,便这样同她说着。
她说完,又同陈嬷嬷吩咐道:“去挑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来。”她想着,灵阳到底是小孩子,给她一些小玩意儿,她也就安生了。
陈嬷嬷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刻就走了出去。苏语蝶便又同灵阳说了几句话,她却是一点儿也不回应,等到陈嬷嬷回来,就连苏语蝶也已经一言不发。
见苏语蝶脸色难看,陈嬷嬷便知道定是灵阳惹恼了她,陈嬷嬷忙上前,将的一个拨浪鼓放在灵阳手上道:“公主,您看,这多可爱啊!”她说着便是摇了摇那个拨浪鼓。
灵阳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地面,任凭陈嬷嬷怎么说都不肯吱声,苏语蝶听着鼓声,忽然觉得十分恼怒,她上前,将陈嬷嬷手中的鼓夺过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又同灵阳说道:“你不要就算了,我还不想给你。”说完又吩咐陈嬷嬷:“将东西都放在桌上,随她要不要。”她原以为,像灵阳这样的小孩子,最是好打发,却不想她竟是这样难缠,便再也没有耐心。
陈嬷嬷也知道她必然已经用尽了耐心,忙吩咐素雨将灵阳照顾好,自己则跟了上去,同苏语蝶道:“娘娘,您同她置什么气?”她心中清楚,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将灵阳留在苏语蝶这里,既是如此,便应当加倍地对她好。
她说完,见苏语蝶面色始终是难看,便又补充道:“待皇上决定将她留在咱们这里,她又敢不听你的话么?”她这话便是在说,苏语蝶现在受些委屈也无妨,只要让灵阳留在这里,她的地位便会提升一大截,再说那时灵阳已经是她宫中的人了,便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可你瞧瞧她那样子!”苏语蝶虽知道陈嬷嬷说的有道理,但到底是被灵阳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