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在宫中这些年,也确实是见过一些痴狂的人,”皇后继续同苏语蝶说道:“毕竟宫院深深,又有多少女人能够忍受无边的寂寞?”
“你瞧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皇后像是有些伤感,便又道:“妹妹眼下有皇上的恩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滋味?”
苏语蝶微微皱眉,她先前见皇后提起了明妃的事,便是心惊胆颤了一番。好容易她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她竟又开始提这一茬,像是不肯放过自己。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是后宫之主,我今后还得仰仗着您呢!”苏语蝶答道,她心中清楚,皇后最是看重的,便是手中的权势,她虽是不愿,但还是这样说着,就是为了能让皇后放过自己。
皇后听了这话果然是高兴,她同苏语蝶道:“还是妹妹懂事,这宫中的嫔妃这样多,像妹妹这样的,实在是少见。”
“先前有许多嫔妃,就是因为不识时务,才将自己闭上了绝路,实在是可惜。”皇后继续道:“就连皇上独宠多年的景妃,也是因着不太清醒,这才被送进了冷宫。”
她既是这样说了,苏语蝶自然也明白她请自己过来的目的。她定是想要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她才是后宫的主人,自己就算得到了皇上的青睐,也不可不自量力到同她抗衡。
“这些嫔妃确实是有些不自量力。”苏语蝶这样答着,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皇后见她已经明白,便也没有再聊此事,而是同她说了些闲话,就放她走了。
“娘娘,您说云妃同您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苏语蝶一走,皇后身边的嬷嬷便问道,她着实是不知道苏语蝶究竟是当真甘心位于皇后之下,还是只是为了不惹怒皇后才说这样的话。
皇后自然明白,依苏语蝶的心性,不会甘心一直都听自己的,所以她才要时不时地打压苏语蝶,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便同嬷嬷道:“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苏语蝶面儿上还是遵从自己的,便表面她心中畏惧自己。
另一面,苏语蝶从皇后宫中出来心里便一直憋着一口气,她一向好斗,皇后那样警告她,她却不能出言反驳,这样的滋味着实是难受。她还没走进自己的宫中便是大骂道:“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宫中这么些年,皇上可有正眼瞧过她?”
她本就视皇后为眼中钉,可又奈何不了她,便是更加烦闷,口中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娘娘,”陈嬷嬷往四周瞧了瞧,开口阻止道:“这是在宫中,您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她自然知道,这宫中势力最大的就是皇后,若是苏语蝶有什么过分的行为,自然瞒不过皇后。她们现在既然没有能力同皇后斗,还是不要惹恼她为好。
苏语蝶也明白她的意思,便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她一回到自己宫中,便见听春急匆匆地过来说道:“娘娘,奴婢方才听说,皇上要决定灵阳公主的去处了,眼下正在考虑呢!”
“什么?”苏语蝶一听便着急了,她急切地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在御花园!”听春答完,苏语蝶便是一刻也不敢停歇,往花园走去。她虽是对灵阳没有什么好感,但心中也知道,皇上十分疼爱这个女儿,便想着,若是能让灵阳养在自己宫中,自己的地位便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她十分清楚,在这后宫之中,到底还是要有子嗣才能长久地斗下去,若不是如此,皇后与景妃也不必非要将别人的孩子养在自己宫中,就是百里靖飞的母亲,她虽是出身低微,也因着儿子做了宫中的娘娘。
眼下明妃已经死了,各宫的人必然都会打灵阳的主意,她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得逞。苏语蝶想着,便是走进御花园,见到了皇上。只见他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在同灵阳说着什么。
“参见皇上,”苏语蝶说着,便走了过去,又蹲下同灵阳道:“公主也在这儿?”
灵阳一见她却是往后退了几步,眼中装满了戒备,苏语蝶便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她又转向皇上,压低声音道:“想来是明妃姐姐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皇上听了此话便又心疼起灵阳,他轻轻地拍了拍灵阳的背,又同苏语蝶解释道:“灵阳一向有些认生。”
苏语蝶自然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虽说灵阳不愿同她说话,她还是装作十分有耐心,笑着同灵阳说了好半天,皇上看在眼里,便觉得她着实是善良,也定不会亏待灵阳。
“对了,皇上,”苏语蝶见灵阳一直不肯搭理自己,心中已经是十分恼怒,但想着她今后的去处,还是轻声同皇上道:“灵阳今后去哪宫,您决定了吗?”她说完,又怕引起皇上的怀疑,便解释道:“灵阳虽是年纪小,可若是这样一直拖着,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也明白,灵阳现在年纪小,要好照管一些,待她大一些,再将她送到哪宫娘娘宫中,大约就没这么简单了,但他到底是没有拿定主意。皇后宫中是自然不能让她去的,毕竟皇后的为人他最是清楚不过,灵阳若是养在她宫中,也必会被她教坏;苏语蝶虽是善良,又有耐心,可到底才进宫不久,如果就这样将灵阳交给她,宫中难免会有些议论,再说他瞧着,灵阳同苏语蝶也不算是投缘;文妃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她同明妃交好,也定不会亏待了灵阳,但她育有一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将灵阳送到没有子嗣的嫔妃宫中去。
这宫中大多数嫔妃打着什么主意皇上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明妃一死,她们便是盯紧了灵阳,就想借着灵阳往上爬。明妃过世才没有几天,便已经有好几位嫔妃明里暗里同皇上提过,想要将灵阳养在自己宫中,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用心教导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