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微微皱眉,她不知道百里靖飞为何对此事这样执着,但也不欲同他多说,便继续答道:“确实没有什么,王爷不要多想。”
她此话一出百里靖飞便是十分泄气,他心思机敏,自然也能感受到沈玉初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对自己没有误解,若是没什么,她又何必事事躲着自己呢。
他虽是迫切地想将此事弄明白,但见沈玉初不想谈论此事,也就没有多提,只是心中到底是烦闷,没有待多久就匆匆离去了。
沈玉初一见他离开便也走进了院子里,她在院中随意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老夫人。
“祖母怎么还不回去?”沈玉初问道,一面又说:“不如去您的房间,我替您按按头罢!”
老夫人一见这副场景便明白,百里靖飞是走了,她微微叹了口气,终于答道:“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她说着便是带着沈玉初朝自己那院儿走去。
“你同那三皇子……”老夫人始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看样子,这两人也并没有说几句话,自己倒像是有些白费功夫。
沈玉初自然知道老夫人会问及此事,便是答道:“我同他没什么,祖母不必操心了。”这便是在说她对百里靖飞没有什么想法。
百里靖飞的好老夫人已经同沈玉初说了许多次,如今也不愿多说,只是她心中到底是有些疑惑,不知沈玉初究竟为何对百里靖飞没有一丝好感。她毕竟年纪大了,沈玉初又同她十分亲,她也能明显感觉到沈玉初对百里靖飞有些戒备。
“祖母,我心中有数。”沈玉初知道她担心,便是宽慰道。老夫人终于也不再追问此事,看样子沈玉初不会同自己说这其中的缘由,既然她心中明白,自己也不必那样担心。
孙家同百里靖飞都在打自己的主意,沈玉初是知道的。她本想着先将百里靖飞的事处理掉,可眼下陈雨霞处处紧逼,她便也只能调查调查孙家。
孙家那个公子孙良材并不是什么好人,沈玉初稍一打听,便将他的事都摸了个清楚。他常常出入烟花之地,甚至有时也会去揽月阁。
这日,沈玉初刚刚走进揽月阁,便见孙良材同这里的一位姑娘在说着什么。说着说着,竟还动起了手脚,那姑娘不着痕迹地躲开后,他还是不罢休。
几番过后,姑娘终于是忍受不了了,同孙良材道:“孙公子这是做什么?还请您放尊重一点。”她这话虽不大声,可也足够让一旁的人都听到了。
揽月阁的姑娘一向是不卖身的,加之揽月阁的东家本就有些背景,这里的客人也算是懂礼数,不会为难姑娘们。
这孙良材对揽月阁不熟悉,又常常往万花楼那样的地方去,自然不明白这里的规矩,便以为这些姑娘同万花楼里的一样。
那姑娘当众让他丢脸,他心中自然也有些恼怒,便是骂道:“贱人,给脸不要脸。”他此话一出,便是引来了一阵议论,大多是揽月阁的客人觉得他不懂规矩。
眼见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孙良材也有些难堪,庭漪终于走出来同他道:“公子,您就不要生气了。这样吧,我这儿有一壶刚进来的好酒,就当给您赔不是了。”
她这话便是在给孙良材台阶下,他到底是孙家的人,若是没有惹出什么大事,还是应当给他一些面子,她便继续道:“您请。”说着便示意孙良材上楼去。
孙良材方才十分尴尬,虽然见庭漪这样说了,却仍有些不高兴,想要责罚刚刚那姑娘。庭漪见他实在是有些难缠,便压低声音同他说道:“我听说您就要同侯府的嫡女成亲了,此事若是闹大了,怕也不太好吧?”
她此话一出,不远处的百里靖飞忽然抬起了头,他紧紧地盯着孙良材,直至这人不得已跟着庭漪去了楼上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侯府嫡女?她是说沈玉初?百里靖飞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他快速地起身,走到二楼的某一个房间敲了敲门。
“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庭漪一见是他便问道:“您也有些日子没来了吧?”他近来确实是忙着沈玉初的事,没有心思到揽月阁来。只是那日同沈玉初说了几句话后,心中便愈发烦闷,终于还是来了揽月阁。
却不想,这一来便听到了庭漪的话。他为了能娶沈玉初,已经花费了许多心思,实在是不愿就这样白费,便同庭漪道:“庭漪姑娘,方才你说,那孙良材要同谁成婚了?”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消息,自然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公子竟对这事儿感兴趣么?”庭漪像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那孙公子就要同侯府的大小姐定亲了。”
百里靖飞心中一沉,但仍是不肯相信,便继续道:“侯府大小姐,可是叫沈玉初?”
“公子认识她么?”庭漪见他对此事非常上心,便是主动道:“此事儿我也并不清楚,只是那日听我们东家偶然提了一句,今日我见那孙良材实在是有些过分,情急之下才提起了此事。”
揽月阁的东家确实是个人物,百里靖飞虽不知他究竟是谁,但也隐隐觉得这人定然同京城中的王公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当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难办了,百里靖飞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思索良久,终于同庭漪道:“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公子尽管说,”庭漪答道,百里靖飞本就与她相熟,她自然也不会拒绝他。
百里靖飞为了娶沈玉初煞费苦心,眼下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他自然不甘心放弃。既然这门亲事还没有昭告天下,便说明还有回转了余地,他也自然要去争取一番,他便低声同庭漪说了自己的请求。
庭漪听了他的话便是点了点头,将他请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