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一向是个不肯相让的性子,陈雨霞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的儿子说得这样没用,想来是当真想将沈玉初娶进孙家。
陈雨霞自然也不是替沈玉初做打算,只是她心中明白,苏易白最在乎的便是侯府的颜面。嫡女出嫁,无论如何也不能草率,若是孙家做得不合心意,他定然不会同意。
既然孙家这样想同侯府结亲,这些要求自然也会满足,想到这里,陈雨霞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今日来,倒也不是真要同程氏谈些什么,只是见苏易白已经松了口,便还是要装作是自己主动同孙家提起此事。
“你也知道,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陈雨霞继续道,程氏倒也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毕竟两家这些年名声都不好。孙家更是与城中许多人家都有过节,若是结怨颇深的两家人能不计前嫌,自然会有更好的名声。
两人虽是谈了一会儿,但都是在相互试探,见都从对方口中套不出什么话,终于觉得有些无趣,便是各自回了府。
“我说她为何日日往外跑,竟是在打这样的坏主意。”二人一走,沈玉初便带着恋花从旁边的雅间走了出来,恋花气愤道:“果然歹毒,当真是一点儿也见不得小姐好么?”先前同董家的亲事被取消了,她也以为陈雨霞会消停些时日,不想立即又同孙家的搭上了话。
沈玉初自然明白陈雨霞的心思,她定是被百里靖飞逼急了,才不得不同孙家搭上。这二人大约已经将条件谈好了,只等着定下来。看陈雨霞的样子,她已经同苏易白提了此事,也得到了不错的答复。
这也那怪,同孙家结亲于苏易白也有好处,他本就不在意自己,若是将自己嫁出去,就能挽回侯府的颜面,他定是一点儿也不会犹豫。唯一要考虑的,大约就是老夫人的感受了。
孙家与侯府的过节本就是因老夫人而起,她对孙家老夫人也是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同意与孙家结亲;再说她是真心替自己谋划,也明白自己嫁到孙家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就是本着对自己的爱护,也会反对此事。
只是那二人定会想方设法地说服老夫人,沈玉初想着,便也往侯府走去。
她猜得没有错,陈雨霞回到了府中,便立即同苏易白道:“我想着此事还是快些解决好,便去同孙家的夫人谈了一谈。”她说着便是微微低头,像是在孙家受了什么委屈。
“我不是说了么?此事应当多考虑一番。”苏易白虽是这样说着,却也没有喝斥陈雨霞,而是等着她说下去,陈雨霞清楚他的性子,便是继续道:“老爷不知道,那孙家一听此事,立即为难了我一番。”
陈雨霞眼眶泛红,苏易白终于是有些心疼,便安慰道:“孙家的人本就难缠,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们羞辱我时,我也想一走了之,但想到了老爷,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陈雨霞说着,终于是坐了下来,继续道:“所幸那程氏也明白,此事于两家都有好处。”
苏易白听她这样说着,便明白此事还有些希望,便急切地问道:“她怎么说?”
“自然是成了。”陈雨霞答道,又回忆起了方才的事:“我已经同程氏谈好了,若是要让玉初嫁过去,礼数一点也不能少,聘礼、婚宴也要顶好的。”她明白苏易白最关心的就是此事。
苏易白果然是大喜,他本以为孙家就是能同意这门亲事,也必定会刻薄沈玉初,不想他们竟是同意了侯府的条件。他想着,便也十分感激陈雨霞,他拉过陈雨霞的手同她道:“辛苦你了。”
“只要老爷能够明白我的心思,我便不委屈。”陈雨霞答道,两人便又说了些话,陈雨霞终于同苏易白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快些去同母亲说吧!”她心中明白,苏易白虽是同意了,但他到底要考虑老夫人的感受,若是老夫人一直不同意,自己必然还要费些功夫。
苏易白却有些犹豫,虽说孙家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他始终是不愿意同老夫人说此事,他虽一心为侯府着想,可也怕伤了老夫人的心。
“老爷,总是要同母亲说的。”陈雨霞催促道,她心中清楚,绝不能让百里靖飞抢先开口,他毕竟是皇子,苏易白也乐意将沈玉初嫁给他,那时老夫人必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苏易白,到时可就无法挽回了。
她说着,便是不等苏易白反应,就拉着他走向了老夫人那里。苏易白本就十分动摇,便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老夫人见他二人一同来了,也知道他们是有什么事要同自己说,但还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母亲,”陈雨霞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才说道:“我同老爷有一件大喜事要同母亲说。”她说着便是向苏易白使了眼色,后者却是吞吞吐吐,半天不肯开口。
老夫人一见这副场景也明白,定是陈雨霞又在苏易白面前搬弄十分,她瞟了一眼苏易白问道:“这府中还能有什么喜事?”言下之意便是侯府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雨霞明白苏易白始终是无法说出此事,便接过老夫人的话道:“自然是玉初的事!”
“玉初?”老夫人终于是提起了一些精神,毕竟在侯府中,她最关心的就是沈玉初,既然是陈雨霞说出来的,也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看了陈雨霞一眼,又皱起了眉头,这才问道:“玉初好好儿的在府中,能有什么事?”
苏易白见老夫人脸色不太好,便示意陈雨霞不要再说下去。陈雨霞却哪里肯罢休,她想着先探探老夫人的语气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便是装作不明白苏易白的意思,面对着老夫人答道:“既然是喜事,自然也只有玉初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