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日日让小鱼盯着陈雨霞母女,自然也知道她们今日是去了董家,只是昨日苏语蝶不是还闹着要去死么,今日怎么又同陈雨霞这么好了。
“俩人一起去的么?”沈玉初同小鱼道,也不知陈雨霞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苏语蝶竟也不再闹腾百里靖飞的事了,她自然知道陈雨霞万万不会答应俩人的婚事,便猜着,难不成是缓兵之计?
“是一起去的,”小鱼答道,她想了想,又同沈玉初道:“似乎是二小姐认错了,夫人便将她放了出来。”
沈玉初不信这苏语蝶会主动认错,且不说她是个爱争抢的性子,这又是同百里靖飞相关的事,她自然是不会轻易让步。她虽不明白苏语蝶为何突然认错,但也知道,无论如何,这母女二人已是生了嫌隙,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一条心,自己的目的便也算是达到了。
眼下她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二人,而是陆氏,毕竟她身后是景妃,只有将景妃彻底扳倒了,自己以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利一些。
沈玉初那日听文妃娘娘说起这景妃不像是大家小姐,便也生出了疑惑,想将此事再查一查,但到底是没有太多的头绪。几日过去了,也没有什么进展。
“既然查不出什么,我们就去问问别人吧!”沈玉初同恋花道,说着便带她走出了府门。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她方才并没有说清楚,恋花自然也没有明白她的心思,她便是解释道:“如今人人都知道景妃是从成将军府上出来的,大家也对此事深信不疑,说明这个说法已经有些年头了,想要将此事弄清楚,自然需要找些比此事年长的人。”
她这么一说恋花倒也有些懂了,年长的人,大约也清楚如今为何人人都认定景妃是成将军府上出来的。而年长又与宫中有些关联的人,自然是顾夫人。
两人一起来到了揽月阁,沈玉初便同庭漪道:“夫人可在阁中?”算起来,她竟也是许久没有来揽月阁拜见过顾夫人了,庭漪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在的,夫人自从回了京城,几乎每日都要来阁中坐一会儿。”
庭漪说着,便将她带到了顾夫人的房中,自己则退了出去。
“你今日怎么来了?”顾夫人拉着沈玉初坐下,便又继续道:“我听庭漪说你近来有许多事要处理,心中虽也有些担心,不知你能不能应付得来,但想着,你既是没有向我求助,定然也是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没有过问。”
沈玉初先前也是不想叨扰顾夫人,便没有事事都求教她,眼下是不得不请她了,毕竟宫中的老人已经没有多少,而像顾夫人这般如此信赖自己的更是再没有别人,她也就没有犹豫。
“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事想请教您。”沈玉初答道,她心中明白,自己一来,顾夫人便能猜到缘由,也就不卖关子,直接同她道:“我这些日子在查董家的夫人,发现她与宫中那位景妃有些关联,但这明面儿上,又查不出两人的关系。”
顾夫人既知她有疑问,便也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沈玉初又道:“近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疑点,这景妃虽说是从成将军府上出去的,但举止一点儿也不像是大家小姐,便有些怀疑她的身份。”若景妃的身份出了什么问题,她与陆氏的关系便更好猜测一些。
“景妃?”顾夫人微微想了想,便是问道:“可是夺得盛宠,多年不衰的那一位?”她虽已经远离宫廷,但到底是朝中老人,也有些旧友仍在朝为官,这些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见沈玉初点了点头,她便继续道:“她确实不是成将军府上养大的。”
沈玉初本以为这景妃是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才有今日的身份,不想顾夫人却知道此事,看来在当年,她的身份应当不算是什么秘密。
“当年陛下还只是皇子,正妻便是当今的皇后,那景妃不过是他巡游江南时带回来的,听说还是风月场上的人。”顾夫人回忆起了当年的事:“这景妃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陛下竟是一心一意地要将她娶回府中,先皇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但皇家颜面毕竟重于一切,不可能容忍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先皇迫不得已,便让成将军收她为义女,最后她也是以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嫁进了皇家。”
听她说完这席话,沈玉初也明白了,这景妃本就不是大家小姐,自然不会有多好的素养,那样的行事作风也算是说得通了,她想了想,便又问道:“您可知她原先姓什么?”
顾夫人仔细回想了一番,最终却是摇了摇头道:“为保全皇家颜面,先皇便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她的身世。”
原来如此,沈玉初点点头,难怪如今人人都以为景妃是成将军府上出来的。眼下虽没有将景妃的真实身份弄清楚,但她同陆氏的关系也算有了些头绪。
沈玉初记得,陆氏家中没有败落的时候,便是在江南一带,想来二人早已认识。难怪这成家与陆家除了极远的亲戚关系,再没有半点交情,而这二人却如此熟悉。
“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沈玉初同顾夫人道,又见天色已晚,便同她道了别就往侯府去。
这景妃既是如此帮着陆氏,连人命官司也替她瞒了下来,二人之间必定也不会是简单的故友关系。再说这陆氏飞扬跋扈,又是心狠手辣,怎么也不会凭空帮助别人;景妃进烟花之地时,陆家也已经败落,自然没有受过陆氏的恩惠。
沈玉初想了许久,始终觉得两人之间应当有些交易,或是骨血之情,不然纵两人是旧相识,也无法解释景妃无限纵容陆氏之事。她既是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便还是决定更进一步,毕竟弄清楚二人之间到底是交易还是真感情才能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