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可没功夫在这儿同你闲聊。”苏语蝶一点儿也不想同陆氏多说些什么,她心中到底还担心陈雨霞,若是她发现自己又扯谎,怕是会更加戒备,自己也就更难出府了。
陆氏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她端起手中的茶微微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二小姐急什么?既然来了,就多喝杯茶再走吧!”
苏语蝶自然不想喝什么茶,见陆氏一直在卖关子,便是恼怒道:“若是你让嬷嬷将我请回来,只是为了喝茶,那就不必了。”
“且慢,”陆氏见她这般急躁,便是说道:“二小姐近来没有什么烦心事吗?”她说完又像是怕苏语蝶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事,便是补充道:“我可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我过得好不好同你有什么关系?”苏语蝶气急败坏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陆氏死到临头了,竟还有心思在这里挤兑自己。
她心中急躁,自然也体会不出陆氏话中的意思,话说完了便要走,陆氏身边的嬷嬷却将她拉住,正当她要发怒时,陆氏又开口道:“二小姐难道就不想同你那位情郎在一起么?”
听了这话,苏语蝶便是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她终于转过头仔细地打量了陆氏,她先前只以为这陆氏就是跋扈了些,实际也是一个没什么主意的妇人,但她竟然连此事都知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语蝶心中忽然产生了惧意,这陆氏当真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陆氏见她这副样子,像是终于达到了目的,哈哈大笑道:“你终于肯好好同我谈了么?”苏语蝶她自然是知道的,虽说没有见过,但从陈雨霞上门议亲那天起,她便将侯府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她自然知道陈雨霞是为了害沈玉初才想将她嫁到董家来,见陈雨霞这般难缠,便也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如意,毕竟她一心想将沈玉初嫁给董泽盛。
为了能牵制住陈雨霞,她便也将苏语蝶调查了一番,恰巧不久前苏语蝶回到了侯府,还同陈雨霞大吵了一架。陆氏也就将苏语蝶与百里靖飞的事查得一清二楚,连她母女的冲突、乃至于苏语蝶被关在侯府是事也是清清楚楚。
她先前本也只想查一查苏语蝶,若是有机会,便在她身上做文章。但到底以为她只是一个为了爱冲昏头脑的大家小姐,便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今日与陈雨霞交谈时她忽然插话方才正视她。
在陆氏看来,苏语蝶倒是比她那个娘爽快得多,陈雨霞母女同沈玉初不合她是知道的,心中便生出了将苏语蝶拉拢的念头。
但到底是担心她做事不稳妥,便授意嬷嬷将她请回来,若是她读懂暗示,便是可以合作之人;反之便不是。
苏语蝶见她对自己的事一清二楚,自然是有些发怵,毕竟自己是侯府的二小姐,她都能打听得这么明白,背后定是有人在支撑着她。
“董夫人有话便直说吧,我母亲还在门口等着我,让她知道可就不好了。”苏语蝶几番思索,对陆氏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她继续道:“你既然单独将我叫了回来,必然也不愿让我母亲知道此事。”
陆氏知道苏语蝶这话虽是真,但也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毕竟她若是一直不进入正题,二人被陈雨霞发现了,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好办了。她想到这里不怒反笑,既然要合作,唯唯诺诺的人她倒是不想要,苏语蝶这样有胆识的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陆氏终于开始说自己的目的:“你也知道,你母亲此次来便是想同我们董家退婚,实际上,这门亲事退或是不退,于我都没有大碍。”
见苏语蝶有些疑惑,她便继续道:“因为她定的是你姐姐同我府上大公子的亲事。”
苏语蝶虽是厌恶沈玉初,但也明白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十分尊贵,不知有多少大家世族盯着她这个身份,董家自然也又不例外,这陆氏必定也想让沈玉初嫁给自己的亲儿子。
“二小姐应当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陆氏也没有过多解释,继续道:“只是我家老爷与你的母亲处处同我作对,甚至这门亲事也是背着我定下的。眼下不论是退或不退,我那儿子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将我请来就是想让我帮你促成你儿子的婚事?”苏语蝶问道。
“正是,我见你做事爽快,想必是个能狠下心之人,便想与你合作,”陆氏答,苏语蝶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同她道:“我父亲心意已决,连董家大公子他都不愿意再接受,又何况是二公子?”陆氏如今犯下了大罪,她又是董泽义的亲娘,苏易白就是信守承诺不退这门婚事,也绝不会同意将沈玉初嫁给董泽义。
她见陆氏一言不发,便又补充道:“再说,我凭什么要帮你?”她实在是不明白陆氏的用意,自己在侯府没有话语权不说,就是能说上一些话,又有什么理由要帮她。
“你定会帮我的,”陆氏却是盯着她,缓缓道:“因为你有求于我。”
“有求于你?”苏语蝶嗤笑一声继续道:“我堂堂侯府二小姐,用得着求你么?”且不说这陆氏已经落难了,就是董家没有没落,那也是比不上侯府分毫的,自己又怎么会有求她的道理。
陆氏走到她身边,将茶杯放在她身旁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道:“若是平日里,你自然不用求我,可若是那位王爷的事呢?”
“你说什么?”苏语蝶终于是紧张了起来,她如今最在意的便是此事,陈雨霞一日不同意,她就一日不能见百里靖飞,更不用说要同他成亲。她听了陆氏这句话,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忙问道:“你当真可以帮我?”她实在想不出陆氏有什么办法能说服陈雨霞,但眼下也只能开口问她,毕竟自己已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