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陈雨霞将苏语蝶拖进自己的房中,便是厉声责备道:“你这般急切地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她先前本就担心苏语蝶同哪家的公子生了些情愫才一定要她走,眼下见她这般急切地跑回来,心中也有些数。
苏语蝶只以为陈雨霞是怪自己不讨好老夫人,便解释道:“母亲,祖母实在是不好伺候,我说什么,她都不满意。”她想起了老夫人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继续道:“要我看,祖母就是厌恶我,这才处处为难我。既是如此,我就算挖空心思去讨好她,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太子了?”陈雨霞见她这样说,也不知道她是当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但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也不想再试探,而是直接将此话问出了口。
苏语蝶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惊,她原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秘,不想竟还是被陈雨霞发现了端倪,幸而她只是问了太子的事,想来也并不知道自己同百里靖飞之间的种种,如此倒还不算是太坏。
“母亲,我此次回来,便是因为想听从您的安排,嫁给太子啊!”苏语蝶答道,她虽知道自己与百里靖飞的关系也瞒不了多久,但眼下陈雨霞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贸然将此事说出来。
陈雨霞却是哼了一声,并不相信她:“你一向是听我的,这次竟不同我说一声,便私自回来了,真当我傻么?”
“母亲,我当真没有骗你。”苏语蝶眼下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便也只能不住地辩解。陈雨霞也就更加生气,同她道:“你若是不想说,今日便跪在这里,直到说实话为止。”
苏语蝶从来没有被这样责罚过,但也不敢说什么,便跪在那里,一面哭着道:“母亲您怎么这么狠心?”
陈雨霞却是不为所动,打定了注意要让她跪到底,倒是陈嬷嬷劝道:“夫人,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这么跪下去,身子怕是会受不了,您就绕了她这一回吧!”说完又转向了苏语蝶着急道:“小姐您就不要同夫人置气了,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小姐你?”
“我回来,本也是想着太子这事儿的。”苏语蝶哭着,继续道:“我在宫中也有一些熟人,这些日子,听她们说宫中确实是有些事:皇后娘娘为了扳倒景妃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想要与朝中大臣联手,为太子再娶一房。我心中自然是担心的,怕自己回来是此事已经定下了,这才求着祖母将我放了回来。”
皇后娘娘欲扳倒景妃是真,但要让太子再娶却是假,她这么说便是想取得陈雨霞的信任。
“就是如此,你也应当同我商量,此事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又要责怪你不懂事了。”陈雨霞答道,语气也是缓和了一些。
苏语蝶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这不是太担心了么?哪知一回来便被母亲责罚了。”她说着便偷偷地瞧陈雨霞的脸色,见她已不像方才那般生气,终于舒了口气。
“夫人,小姐既是回来了,您就算责罚她,也于事无补啊!”陈嬷嬷劝道:“再说这事儿若是真的,也确实是耽搁不得。”
陈雨霞听了这话终于是同苏语蝶道:“你先起来吧!”
她母女二人商量了一番太子的事,陈雨霞便让苏语蝶回房去歇息。她走后,陈雨霞才同陈嬷嬷道:“她方才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奴婢瞧着,小姐对此事十分上心,倒像是真的。”陈嬷嬷答道,方才她与陈雨霞是故意如此,目的就是想要试探一番,见苏语蝶对太子的事非常着急,终于放心了一些。
“就怕是热情地过分了。”陈雨霞却仍然是不相信,她总觉得,苏语蝶忽然对此事这般上心,有些奇怪。
另一面,沈玉初回到院中便同小鱼道:“可是收到了祖母的信?”小鱼方才见了她却因着苏语蝶突然出现没有将话讲完,她也猜到了是祖母差人送了信回来。
小鱼点点头,继续道:“老夫人也只说二小姐回来了,走得有些急,让您万事小心。”
苏语蝶这般着急,沈玉初自然是知道所为何事,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苏语蝶竟然不惜违背陈雨霞的命令,看来她已是下定决心要同百里靖飞在一起。
“想来陈雨霞也是察觉到了一些,才这样生气,”沈玉初说着,又见巧香慢慢地走了过来,想是想听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便继续同恋花道:“你去替我同那位王爷说一声,明日……。”她故意不说是哪一位王爷,一来,是想说得模糊些,降低巧香的戒备心,让她以为自己是防着她才这样说,而将这话传到陈雨霞耳中;二来也是为了让陈雨霞猜不透自己的想法。
“是,小姐。”恋花答完,沈玉初又刻意压低声音继续道:“同他说我这里十分紧急,让他快些安排,不然董家……”她说着便看了一眼巧香,住了嘴。
巧香还想听她说些什么,她却没有再说的意思,巧香便知趣地离开了。
“小姐,她去传话了。”恋花同沈玉初道:“不一会儿,夫人便会知道此事。”
沈玉初方才本就是故意将话放出去,便也没有说什么,恋花却又问道:“小姐说的,是哪一位王爷啊?”
“又不是真的要请,”沈玉初笑道,见恋花神色不对,便知她是想起了百里从寒,继续道:“我与王爷虽算是好友,可也不能事事都麻烦他,再说此事不需要他到场,也能做成。”
她既是这样说了,恋花也不再提,只是又为她添了一杯茶道:“小姐,天儿有些凉了,明日我便去熬些暖和的汤水来。”
沈玉初点点头,拿起了那杯茶,却并不急着喝,而是盯着屋外漆黑的夜色久久不肯回神,心中想着百里靖飞与苏语蝶的事终于算是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