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恋花哭成这样,心中也是十分不安。平日里,若不是有什么大事,沈玉初也绝不会叨扰自己,今日竟是恋花来了,自己这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既然老夫人已经开口询问了自己,恋花便也明白此事耽搁不得,她同老夫人道:“恋花不敢瞒老夫人,昨日小鱼出去,许久未归。小姐便出门去寻她,竟是……竟是一晚未归,小姐,小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她虽是在哭,却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唯恐没有说清楚。
“你是说初儿昨日出了府便没有回来?”老夫人问道,沈玉初一向是个懂规矩的,又小心谨慎,绝不会在外逗留一晚不回府中,莫不是……她想到这里,便是头一晕,几乎倒了下去,好在苏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若是沈玉初当真出了什么事,她可如何是好?老太太开口便是有些颤抖,她同苏嬷嬷吩咐道:“立即派人去找,定要将大小姐找出来。”
恋花见老夫人派了人,便又说道:“我昨日在一处巷口与小姐分别,现在便可带人去。”听闻这话,老夫人立刻差了人与她一同前往。
“老夫人您切莫担心,小姐有福气,必得上天护佑。”苏嬷嬷宽慰道,老夫人面上点了点点头,心中却还是止不住担忧。要说这沈玉初有福气,她倒是万万不信的,毕竟她娘亲与外公都过世了,眼下在侯府中又被陈雨霞母女刁难着,那日子,竟是没有一天过得舒服。
但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在心中替沈玉初祈祷,只盼她能平安回来。
恋花带了人,到了那处巷子,老太太手下的人便与她一同进了沈玉初走的那条道。虽是白日里,那巷子却吓人得很,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唯恐出些什么事。
他们走了许久,那巷子却仍没有到头,恋花心中疑惑,这场景,竟是有些似曾相识。她一面走,一面回忆了起来,忽然想到,自己昨日在另一条巷子便是如此,面儿上看着是走了许久,实际是在那巷子中绕起了圈子。
难道这两条巷子竟是一样的,恋花见这样走着也没有个结果,便开口道:“这巷子走不出去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同老夫人说罢!”一群人心中着实是没有底,见她也这般说了,便跟着她走出了这巷子。恋花因得昨日在另一条巷中走了许久,今日倒也快了些。
老夫人见她们回来了,便是十分激动地朝前走去,险些摔倒在地,苏嬷嬷忙扶住了她,她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一面朝前走着,一面急切地问:“怎么样?可有找到小姐。”
“回老夫人,那巷子根本就走不出去。”恋花答道,老夫人也便明白了,定是没有找到沈玉初。她心中一沉,有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苏嬷嬷便道:“老夫人,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大小姐回来见您这般,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也知自己此时须得冷静,毕竟这沈玉初已经是一晚上没有回来,若真是遇到了什么事,便得快些找到她,方才有希望。
“多派些人,就是将这城翻遍了,也要将大小姐找出来。”老夫人对手下的人道:“活要见人,死……”她说到这里便是说不下去了。她无法想象,沈玉初若是死了自己该如何过活,便猛烈地咳嗽起来,苏嬷嬷不住地拍着她的背道:“老夫人,您定要保重身子。”
得了老夫人吩咐,一群人便又从侯府出去,分成了几拨,在这城中搜寻沈玉初。
“母亲,今日外面可是热闹得很。”苏语蝶见惊动了老夫人,便匆忙来到陈雨霞的院子同她说道:“如今竟是被祖母给知道了。”
陈雨霞正躺在榻上小憩,见苏语蝶进来,便坐起来道:“她这丫鬟倒确实伶俐得很,可惜跟错了主子。这若是跟着我,定会重用她。”她本想着,那丫鬟大约会隐瞒一两日,到那时。即便老夫人自己发现了不对,那沈玉初怕是早已断气了。不想这丫鬟竟是直接通报了老夫人,脑子倒是清醒得很。
“母亲,眼下可如何是好?”苏语蝶隐隐有些担忧:“若是给祖母找到了她,一切不就完了么?”若是祖母派出去的人将沈玉初找到了,不但没有将她害死,自己与母亲也有些危险。
“就说你不懂事儿。”陈雨霞道:“我找的都是江湖中人,他们的手段又岂是这些普通的家丁能识破的?就单是那巷子,就不是他们能走出去的。就连那沈玉初,也是我刻意留了些线索,她才能走出去。”她的目的是将沈玉初引出去,自然会在巷子中留些线索。实际上,恋花与沈玉初所走的路都可到达那处荒地。为确保万无一失,她便命人在两面都留了线索,而沈玉初被引到荒地后,便又差人将另一边的线索毁掉了。如此一来,不管那群人怎样找,都绝不会找到那处地方。
“她也不过如此,”陈雨霞又说道,她这话自然是指沈玉初,“我以为她多能耐,眼下看来,也不过是能发现这线索而已。”
苏语蝶见她这么一说,也是安心的许多,只是这沈玉初一日不死,她心中也不得安宁,便有些坐立不安,但见陈雨霞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她在房中踱来踱去,陈雨霞纵是闭着双眼休息,也被她弄烦了,于是不耐地开口道:“你有什么话,便说罢!”这苏语蝶倒真是有些烦人,不如让她一次将心中的疑虑说清楚,省得她扰了自己清闲。
“母亲,我只是有些担心,若是那些人找到了沈玉初又当如何?”苏语蝶终是开口问道,若是那沈玉初死了自然是好,可此事也并不是万无一失。倘若那些人找到她时,她一息尚存,又应当如何?若是被祖母与爹爹知道了,她母女二人的日子怕也是不大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