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刚到大堂,便见有许多人,看那陈雨霞母女得意的样子,便知并非是于自己有益的事。
“玉初见过祖母,这位是?”沈玉初走到老夫人跟前儿,注意到了那位未曾谋面的老夫人。
“这便是祖母常提起的月梅老夫人,曾接济过祖母的那位。”老夫人拉着沈玉初介绍:“也多亏你母亲,这才让我们能见上一面。”
“玉初见过老夫人。”沈玉初一面向老夫人行礼,一面在心中盘算,果然是那对母女,不知又想搞什么花样。
“祖母想到平山,月梅老夫人家中小住一段时日,只是放心不下你,你可愿与祖母一同前往?”老太太一说这话,沈玉初便明白了。那二人大约是想支开祖母,好对付自己。
她知道,此时自己若想阻止祖母去平山,也是很容易的,毕竟祖母本就有些犹豫,又是如此疼她。
可她心中也明白,祖母如今年事已高,若是此时不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回自己的故乡看一看,如今又有旧友陪同,自然是再好不过。
“祖母要去平山,那自然是好,只是……玉初怕是不能一同前往。”沈玉初答道。
“为何?初儿可是不愿陪祖母?”老夫人听了她的话,果真有些动摇,仿佛沈玉初若是不去,自己便也不去了。
“祖母莫急,听玉初一一道来,”沈玉初连忙说道:“玉初不久后便与人有约,若是与祖母一同去,便不能赴约了。这等事,玉初是做不来的;况且……祖母与旧友说些过去的事,玉初若是在场,也有些不方便。”
“有约?是与谁的约?”老夫人倒是来了兴趣。
沈玉初自然知道她关心些什么,便也不说话,低着头做娇羞状。老夫人大喜,笑呵呵地说道:“我的初儿,可算是长大了。”
“祖母您就去吧,玉初懂得照顾自己。”沈玉初趁着老夫人高兴,便说道。
“既然如此,祖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明日便与月梅一同去平山罢!”老夫人最终做出了决定,在场的人所想不同,却都比较满意。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便要启程,沈玉初带着恋花与小鱼来送老夫人。
“祖母不在身边,你万事都要小心,若有什么事,尽管派人来同祖母说,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老夫人嘱咐道。平山也并非有多远,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再赶来也是来得及的。
沈玉初心中也是这一想法,她想着,若是祖母有什么事,她便快马赶过去。若是快些,半日大约就能到,这才愿意让祖母去。
而那陈雨霞母女是想要对付自己,大约也不会对祖母做些什么事。但祖母毕竟年纪大了,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拉过小鱼,同老夫人说道:“祖母,这是我跟前儿的丫头小鱼,我昨日已将祖母的喜好说与她听,就让她与您一同去吧!也好替玉初尽些孝道。”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便让她一起去罢!”老夫人点了点头,留下了小鱼。
沈玉初朝小鱼使了个眼色,她便乖巧地站到了老夫人的轿旁。她将小鱼放在老夫人身边,自然也不是真的为了照顾老夫人的饮食,有苏嬷嬷在,祖母的饮食必然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那陈雨霞母女还是要提防的,有自己的人跟着,她也放心一些。
老夫人走了好几日,那陈雨霞母女也并无动静,连沈玉初也有些疑惑,她们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将祖母支开,好对付自己么?如今怎么反倒没了声响?
这几日里,红月的伤也慢慢好转,沈玉初本想让她多休息一段时日,可她执意要离开,说是不愿再麻烦沈玉初。
沈玉初心中也明白,红月一是不愿再麻烦她,二来,也怕叶彻或是陈雨霞母女找上门来。她整天担惊受怕,伤势也好得慢,沈玉初便也没有多留她,找了个日子,亲自送她出了城。
“大小姐的恩情,红月记在心中,日后定会报答。”红月说完此话,还是向沈玉初行了大礼。
“姑娘不必如此。”沈玉初扶起她,道:“你我皆是这世间零落人,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红月自小便被卖到了万花楼,想来是吃了些苦的;而她虽生在富贵家庭,却被父亲害死了至亲的人,如今在侯府也是举步维艰。这样说来,她与红月倒皆算是可怜人。
“你一个弱女子,今日出城去,万事都要小心才是,”沈玉初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放在红月手中,道:“出了这城,我也无法帮你,这是些银两,你就带在身上吧!”
“小姐的救命之恩红月便无以为报,又怎么能收小姐的银两呢?”红月推脱道。
沈玉初却是笑了一笑,接着说:“眼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没有银两,出了这城,姑娘怕是走不了多远,便会饿死。”
红月仍不愿收沈玉初的银两,她虽爱财,也为了些银两险些丢掉性命。可她毕竟经历了许多事,如今沈玉初又救了她性命,无论如何,她也知道这银两是不该收的。
“姑娘你就收下吧!”恋花接过银两对红月说道:“若是你真因为没有银两而失了性命,那不是枉费小姐救你一遭?你若真想报答我们小姐,就好好活着罢!”
沈玉初一听她这话便乐了,她赞同道:“恋花说得对,我辛苦将你救下,便希望你好生活着,你就莫要推辞了。”
红月看着眼前的路,慢慢延伸过去便没了尽头,也觉得恋花说得有些道理。她如今伤势还没有好,身上若没有点银两,倒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便接过了银两。
“这就对了。”恋花满意地点了点头,“天色也不早了,姑娘你快些上路吧!”
红月便对沈玉初告别道:“红月这便走了,大小姐,今后有缘再见吧!”
沈玉初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前世的种种,红月,若是前世的因果未变,我与你,怕是还要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