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西被薄景按住了肩膀,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阿金竖着拿着手术刀,像是要杀人一样,毫不犹豫戳进了自己的伤口。
阿金额头上掉下了冷汗,但是却咬着牙,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宣西自己都为他感觉到痛,实在是看不下去阿金拙劣的手法,就算薄景让自己不要管了,但还是忍不住出言指导。
“你没必要扎那么深,切开一道口子,能够看到子弹,然后用镊子夹出来就好了。”宣西看着因为刚才阿金的动作,重新渗血的伤口,嘴角抽了抽。
阿金看了一眼宣西,直接抽出来手术刀,,然后再腹部伤口那里割了一刀,深度刚刚好,然后颇有些不习惯地用上了镊子把子弹,夹了出来。
小小的一块金属子弹,掉在了盘子里面。
阿金似乎也被搞得有些吃力,手上的镊子一下子掉在了盘子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宣西有些怀疑,要不是自己出言提醒,可能这个男人就要直接用一把手术刀把他身体里面的子弹撬出来了。
以前受伤了都是这样处理的,薄景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看见阿金把子弹弄出来了,抬手递了一卷纱布过去。
阿金靠在床头柜上,喘了一口粗气,接过来,就要往自己腰间缠,像是系麻袋一样。
宣西终于看不下去了,现在手腕也好多了,至于纱布那是薄景小题大做了,慢慢走了过去,从阿金手里面强硬的夺过了纱布。
阿金有一瞬的怔愣,手在身侧攥成拳头,注意到薄景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还是任由宣西去了。
“给我吧。你这算什么包扎,这样子伤口能好才怪。”
宣西用剪刀把阿金之前包扎的纱布剪掉,然后用镊子夹起蘸了酒精的棉花,把他腹部的学籍擦拭干净,又洒了些药,才仔仔细细包扎了起来。
两个包扎的结果放在一起,宣西用不那么灵活的手包扎出来的简直是艺术品了。
包扎完,宣西才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多谢。”
“没事。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应该的,倒是你,好歹是个人,也不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吧?”宣西啰嗦了几句。
阿金眼中的戒备总算是消失殆尽,大丈夫能屈能伸,“之前抱歉,伤了你。”
宣西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摇摇头,“没事,只是下一次还是问清楚再说吧。你这也太武断了。”
“你说你是医生,那你肯定很忙吧?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阿金这话就是要赶人了。
宣西收拾了东西,也准备走,却被薄景拦住。
“她在这里也没事。我命都可以给她,我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全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婆婆妈妈,想像什么男人!”
阿金伤了宣西的事情,到现在还堵在薄景胸口,自然语气也带了些不耐烦。
阿金也不在坚持,直接实话实说,“咳咳……那好吧。我是想要告诉你,你之前的那个对手,知道了你的消息。你最好小心一点,最近他可能就要来找你麻烦了。”
对手?
宣西知道薄景以前是干什么的,如果是能成为薄景的对手,那肯定也是一个棘手的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薄景……”
薄景拍了拍宣西的手,以示安慰,“没事的。我不怕他,我能把他打败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你不用担心我。”
阿金摇了摇头,“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你自己注意一下吧。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找你,现在找到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宣西的眉头越皱越紧,抓着薄景胳膊的手也放松不下来。
阿金看到了宣西的动作,“你不说。你现在的情况,如果被他知道了你的弱点,他们可是有了最好拿捏的人。”
他的话,宣西自然明白,这个弱点指的也就是自己,“薄景要不我们报警吧?”
宣西话音刚落,阿金就嗤笑起来,“呵呵!他们这种情况,报警恐怕没有什么用吧,这位小姐,只要你不拖他的后腿那就万事如意了!”
“阿金!”薄景不满阿金地话,声音也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阿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桀骜不驯,“怎么,难道我说的是假话?”
不想看见宣西担心,薄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出言赶人。
“也给你把伤口处理好了,你要是没有其他事,那就赶紧离开。”
阿金眼神冷了下来,一句话不说,抬脚就从窗户边上利落地翻了下去。
宣西走过去看了一眼,人已经不知所踪。
宣西拉着薄景,一脸着急,“你就让他这么走了?那你怎么办?留着他至少也是个帮手啊!”
“小西。她不会帮我的。他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让他走也是对他好,你先回家,今天我就不在家里面陪你了。我就住在这里。”
“可是……”宣西有些犹豫。
“好了。你相信我,我自己可以的。你不要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可是佣兵之王,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好吗?”
薄景态度强硬,而且自己留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宣西最后还是离开了。
回到家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面忐忑不安,睁眼闭眼都是阿金浑身的鲜血淋漓,很害怕下一秒,薄景也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宣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在半夜猛然惊醒,看着沉重的夜色。
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浅薄的睡意消失无踪。
肯定是阿金嘴里面说的那群人来了,薄景一个人会不会应付不过来。
宣西心脏砰砰砰直跳,看了一眼周围,最后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踩着拖鞋就出了门。
拿着钥匙开了门,房子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听到的打斗声音,客厅除了有些凌乱,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宣西咽了口唾沫,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仿佛快要蹦出来,小心翼翼地拿着菜刀上了楼,薄景的房间门大开,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卷起来厚重的窗帘,露出捂着胳膊半坐在墙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