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下颌很尖，脸颊消瘦得向内凹陷。虽然保养得不好，可除了脸色太过苍白之外她的皮肤状态还是不错的。
秦湛仔细地打量着她，当看向她的眼睛时，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很像，尤其是眼睛。
回过神，秦湛看见医院大门上“蓝天精神病院”几个字，淡淡地开口：“她患有精神病？”
“嗯，”秦晋演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听清寒说，是被季元囚禁在这里的。”
秦晋演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季元。
“不是，不是我，阿媛她生病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每天砸东西，实在严重的时候还会打人，我能怎么办，我还要打理公司，我只能把她送进医院啊。”
一听秦晋演往他身上泼脏水，季元赶紧跟秦湛辩驳，他可不能因为方媛毁了季雅的幸福。
耳边太聒噪，秦湛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够了，我没空听你的家务事，季清寒呢？”
他这次来是来找季清寒的，不是来评断别人的家务事，而且，一切事情，等调查清楚，自然会水落石出。
方媛紧紧地抓着秦湛的西装外套，秦湛本想甩开她，可一看到她的眼睛，却还是没能忍心。
安静时候的方媛还是很文静的，形体优雅，看得出是家庭熏陶的好。
“清寒刚才出去找方姨了，”一支烟抽完，秦晋演将烟头随手丢进垃圾桶，抬手看了看腕表，眼神一暗：“不对，这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一个小时？”秦湛问道。
秦晋演点了点头。
“不行，她可能出意外了，我去找她。”想想季清寒刚才的状态，秦晋演始终放心不下。
秦湛：“我也去。”
秦晋演再次点头，“行。”
可秦湛刚想要走，方媛却紧紧抓着他，他走到哪她跟到哪。
“放手。”秦湛耐心用尽，语气不善。
“啊——啊——啊——”
方媛被秦湛吓到，大声尖叫了起来。
季元眼珠子转了转，想着秦湛他们要是走了，他就能再把方媛抓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到。要是他们问起，他也可以说是她自己发疯跑丢了。
这么想想，季元上前去拉方媛，，装作很贴心的样子，轻声说：“阿媛，我们乖，让阿湛他们去把女儿找回来，啊。”
可谁想，方媛嘶吼的更大声，伸出手狠狠地抓季元的脸，季元猝不及防挨了几下，疼得嗷嗷叫。
尖锐的叫声刺得人耳膜疼，向来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季元被方媛搞得一身狼狈，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却看了看秦湛，只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躲她躲得远远的，也不敢上前拉她。
方媛抓完挠完之后，再一次紧紧抓住了秦湛的胳膊，秦湛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手指甲都要透过衣服嵌到他肉里了，可方媛不过是个精神病人，他也只能忍着。
秦晋演见方媛如此依赖秦湛，开口道：“方姨缠着你，你行动也不方便，你留下照顾方姨，我带人去找清寒。”
不知怎么，秦湛听秦晋演从嘴里吐出“清寒”两个字总觉得烦心，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般。
“你喜欢季清寒？”
话刚说出口，秦湛自己都吓了一跳，见秦晋演一直盯着自己看，故意沉着声音：“我是想提醒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不会。”
秦晋演转身大步走开，嘴角一勾，他刚才从秦湛的黑眸中瞥见一丝慌乱，看来他这个表哥可能对季清寒还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方媛还是一直黏着秦湛，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季元想要搞小动作可却找不到机会，只能放弃。
反正季清寒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再在这里跟他们耗一会儿也没什么。
季元心里计划着，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季清寒呢？”秦湛远远看见秦晋演走过来，可身后却没有那个女人，开口问道。
“人不见了。”秦晋演看都没看秦湛一眼，就怒气冲冲地冲到季元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季元被盛怒的秦晋演吓得瑟瑟发抖，拼命的想要扒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别装傻，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怒不可遏的秦晋演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我说你怎么让我和清寒分开去找人，是你安排了人在路上就为了绑架她吧！”
秦湛站在一旁，眼神复杂了起来。
“你他么的是人吗，把妻子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虐待自己女儿，你就是个畜生！”
想想自己的妻儿也曾受到过的伤害，秦晋演眼睛中杀意渐浓，对着季元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拳拳到肉，都恨不得一枪崩了季元。
鼻青脸肿的季元忙躲到秦湛身边，哭诉道：“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阿湛，你要相信叔叔啊，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一直都和你们呆在一起，我的人也早就走了。”
“你还不承认！”
秦晋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冲上去还想再给他一拳，却被秦湛挡下，“晋演，别冲动。”
以为秦湛还是站在季元那边，秦晋演彻底失望，收回拳，他冷声道：“秦湛，你还是我那个表哥吗？为了一个鄢季雅你竟黑白不分！”
说完，不等秦湛解释，他快步离开。
季元以为秦湛信了他的话，捂着自己的脸，上前想要谢他，却被秦湛的眼神吓了回去。
秦湛语气如同寒冰：“滚！”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季元不知道为什么秦湛突然变脸。
不在理会季元，秦湛带着方媛离开。
车上，秦湛看着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方媛，她的侧脸也是和季清寒极像。
他想起以前听母亲说过，季元的妻子本家也是名门望族，想来她这脱俗的气质也是有原因的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秦家别墅。
秦湛将方媛安顿好，让仆人好好照顾着，才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书房。
“这几天，让跟着季元的兄弟机灵点，一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我。”
秦湛嘱咐那人了一句，便让他离开。
门被关上，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用力地掐了掐眉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季元在精神病院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也不傻，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