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一个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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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了,你哥还等着你回家吹蜡烛呢!”在华岩看来,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办法就是把她的亲人给搬出来,因为秦鳕华在她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秦鳕菲听到华岩的话后,哭泣渐渐缓和下来,带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说道:“华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在这,是有人带我来的,他们就在外面,走,我们出去。”华岩紧握住她的手,正要牵着她出去,可秦鳕菲停住了脚步,接着松开了华岩的手,说道:“华岩,你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来。”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华岩无奈,只好先出了地下室。

  华岩一步步朝上走去,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由于对她放不下心,于是转身朝地下室看去,但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他摇头一叹,正要转身继续往上走,可在这时他迟疑了,因为从门缝里透出的那点不起眼的光亮被他察觉到了,暗想:原来地下室有灯啊,为何她刚刚不开灯呢,难道她喜欢黑暗的环境?不可能,若是徐学姐,我还可能相信,但她我坚决不信,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一个冰冷的人,从我对她的性格了解,黑暗与她完全就不搭调,除非她有什么心事,才会用黑暗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人思考问题,往往会选择比较安静的地方,黑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在黑暗的深处才能看清自己的心。黑夜中就如同闭上眼睛睡觉,这是最接近死亡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以理解为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当五官间接被封闭时,只有大脑在运动,也就是思想,这时的人才可被称为是心无杂念,因为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五感都排除在外,只剩下第六感,也就是人的预感,这才是真正的心无杂念。

  “鳕菲,你快点啊!”华岩朝地下室吼了一声,也不知她听没听见,来到地面上,见李小矛两兄弟站在一旁对着自己笑,那笑容有点邪恶,让华岩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李哥,你笑什么啊?”

  李小矛的笑容依然邪恶,说道:“我和天仁在打赌,说你多久出来,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十六分钟,华岩,你女朋友安慰的怎么样了?”

  “李哥,别乱说,她是我朋友,不是女朋友!”华岩一听急了,深怕这女朋友三个字传到秦鳕菲的耳中。”

  这时,李小矛的死党付天仁说话了,憨厚的笑道:“华岩,你就别解释了,我们都看到了,朋友会抱在一起吗?”

  “你们没下来,怎么看到的?”华岩听到付天仁的话也没再解释了,直接问他们是如何看到的。

  李小矛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华岩啊,华岩,你还真是单纯啊,和你开开玩笑,你居然就招了,真是禁不住花言巧语,也不知该说你是老实呢,还是愚笨。

  其实李小矛二人只是想戏耍一下华岩,没想到他就不打自招了,在地下室这种昏暗的地方,足足用了十多分钟,而且又是异性,很难让人不朝男女关系方面产生遐想,就算是再笨的人也会有奇思妙想,正常人就更不用说了,但像他俩这种不正常的人,不往那方面想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华岩一听他在开玩笑,神情肃穆的道:“李哥,这种玩笑是不能乱开的,你开我的玩笑没关系,但这关系到鳕菲的名声,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所以……”

  华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矛打住了,他摆手让华岩停下,说道:“算了,你别说了,你果然不是个正常人,要是你早生个几十年,你这种思想是很受人尊敬的,但现在这个时代不同了,古董是值钱,为什么,因为它很稀有,但会说话的古董就更值钱了,因为它更稀有,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想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尝遍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后,你内心就会生出一种责任,到时候你会自己来找我的。”

  华岩对他的话只理解了一半,他的意思就是告诫自己不要太过迂腐,但做他的接班人,这就有些听不明白了,正要问他,这时,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转身了,他知道秦鳕菲已经出来了。

  秦鳕菲来到华岩身旁,面容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对他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华岩见她那苍白的脸庞,自然的生出了怜惜之情,点了点头:“恩,走吧!”

  这时,秦鳕菲看到了李小矛他们,疑惑道:“华岩,他们就是带你来这儿的人吗?”

  “是啊,这是李哥,这是付哥。”华岩开始介绍起来,但他没有向他们介绍秦鳕菲,因为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秦鳕菲了。

  秦鳕菲友善的朝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不过,李小矛的眼神有些不对,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无限的冰冷,秦鳕菲在和他对视时,首先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下意识的扯了扯华岩的衣服,意思是叫他快走。华岩没有注意李小矛,所以以为是她迫不急待想快些回去。

  在路上,华岩问了一次秦鳕菲为什么会跑到这来,可她就是一言不发,让他无计可施,见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再问,就这样被她挽着走。李小矛和付天仁走在他们身后,付天仁了解他,只要他出现这种眼神就表示他正在思考问题,所以也没去打扰他,他们是兄弟更是知心朋友,知己之间无话不谈,他想说自然会说,不说也不用去勉强,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若是连这点信任都做不到,那朋友二字也只是一个拉关系的幌子。

  为了让秦鳕菲快点回去,付天仁给刘承富打了个电话,让他到这里来接,过了几分钟车就来了,刘承富从车上下来,当他见到秦鳕菲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他全身在颤抖,神情流露出的全是担心,这一下他放心了,不过毕竟老了,岁月不饶人,心是放下了,身体却不听使唤了,或许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刘承富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但一心两用的他即使放下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让他放不下,这一个就是秦鳕华,一个他最放不下也最不想放下的人。他开车开得很快,都赶上高速公路的速度了,秦鳕菲坐在他身旁静静的看着窗外,她的举动让他很疑惑,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一般车开这么快,她绝对会叫开慢些的,可这次她连反应都没有。他余光瞄了她几下,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一个最麻烦的念头,他在想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哥哥的事,不然一个活泼的女孩怎么会一下变成这样,除了这个解释,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理由。对于这种事,不能刻意去说破,如果说破后,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的,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只能希望秦鳕菲不知道她哥哥的事。但纸包不住火,迟早她会知道,他的心在作最后的抗争,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对于他来讲太难抉择了,这个世上,亲情和爱情是最难取舍的,有时候死确实是一种解脱,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却是心里永不磨灭的痕迹,他的好,他的坏你都会埋藏在内心深处,在你不经意之间出现,又在你经意之间消失,所以说痛苦的只是回忆。

  车停了下来,秦鳕菲依然在发呆,在刘承富的提醒下,这才醒过来,华岩带着她急急忙忙的朝房子跑去。刘承富看着李小矛二人笑道:“谢谢二位,这是先前说好的,请点一下。”

  “不用了,你既然信得过我们,我们也信得过你,都是生意人,诚信为本,好了,刘先生,我们就先走了。”付天仁笑着说道。

  “真是辛苦二位了。”刘承富没有挽留他们,转身就朝家里跑去。

  付天仁拍了拍李小矛的肩膀,问道:“小矛,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没什么,我们走吧。”

  付天仁见自己兄弟回到了平静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思考完了,来到大门前,李小矛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远处彩灯绚烂的房子,暗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二人出了大门,身影渐渐遁入黑暗之中。

  当秦鳕菲一回来,首先向大家赔礼道歉,说是有重要事情离开了一阵,其中大部分是她的仰慕者和朋友,自然不会责怪她。华岩为了不成为焦点,特意走的侧门,不过,他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因为门边站着一个人,当他看清眼前的人后,惊讶道:“黄蓉,你,你怎么站在这?”

  黄蓉莞尔一笑道:“我在这就是为了等你啊。”

  “等我,你等我做什么?”华岩对她的话是完全摸不到头,要说秦鳕菲的话摸不到头,至少还能摸到点儿边,但她的话就是连边都摸不着。

  “难道你今天打算在鳕菲家住,不回学校了吗?”黄蓉精灵古怪的笑道。

  遭了,这个微笑又出现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但她说得对,自己是要回学校的,不过和她一起回学校,这就有些危险了。“我当然要回学校了,等这一结束我们就走,好吗?”其实华岩很期待和她一起回学校的,因为这种机会很难得,一是可以趁此了解对方,二是可以在交流的基础上培养感情,不是有句老话叫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吗?

  “这还差不多,我们十一点就走,晚了怕学校关门。”

  “对了,张哥人呢,你没和他在一起啊?”华岩觉得和她站在门边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

  “他有事,先走了,怎么!听你的意思,不想和我一起走吗?”

  “怎么会呢,我只是问问,问问!”气氛弄的更尴尬了,华岩后悔说出这个问题。他见黄蓉虽然笑盈盈的,但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忧虑:是什么让她在这里的呢?不会是这里有人在追求她吧,肯定是,她为了躲避所以才来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华岩根本不相信她会在这等自己,因为她不会知道自己从哪里进来,如果换作是徐熏言他还相信,经过他缜密的思考后,他认定了这次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

  “对了,你刚刚跑哪去了?”

  “刚刚哦,待会告诉你。”这时,人群突然传出一阵喧哗,打断了华岩的话。他正在想该不该将这事告诉她,不过对着爱慕的人谈起另一个女孩,这不是朝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还好这喧哗来的及时,要不然还不知怎么解释。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挡住了华岩二人的视线,没办法,二人只好走上前去。这时,灯光渐渐暗了下来,随着生日歌响起,所有人都唱起了祝福。中央突然火光照耀,照亮了下面的生日蛋糕,这个蛋糕很大,直径足有一米,分三层,最上面一层有十八根蜡烛,泛出点点火光,像是在微笑,虽然光很微弱,但却使人心暖。一个人只有一次出生的机会,但每年一次的生日却为人生增添了一份美好,能让人时刻记着自己的生日。

  当所有人的祝福停止时,蜡烛熄灭了,愿望也许下了,这里再次变得黑暗起来,也许这对在场的人来讲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这对秦鳕菲来讲却太短暂了,她内心在煎熬着,痛苦着,回忆着。虽然自己成年了,可哥哥将会永远离开这个家,离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可怕。想到这儿她泪如泉涌,泪珠儿一颗颗滑落脸颊,这一刻她是坚强的,因为坚强所以哭泣,但再坚强也终究是人。

  灯光照亮了这里,所有人都看到秦鳕菲哭泣的样子,在所有人的鼓励下她鼓起了勇气,看着眼下的人们说道:“以前我很傻,总将愿望埋藏在心里,其实今天我才知道,愿望要说出来才会灵验,不说出来谁都不会知道,我的愿望是希望今天这一刻能持续到下一个天亮。”

  这时,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三个人理解到了她愿望的含义,一个是在四楼上的秦鳕华,此时的他已哭的不成样子,他是深知下一个天亮的含义,就是说将这一刻持续到生日的第二天,而下一个表示了不止这一个生日,还有许许多多的生日都被包含在其中。不过这个愿望是不可能为自己妹妹实现了,他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不舍的道:“就让这个愿望随着自己的离去深深的掩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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