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风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的专用车位上,甩给门迎一张五百面值的欧元,直到陆子风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内,门迎才发出欣喜若狂的尖叫。
来到中餐厅,陈少乾正在陪着三个人吃早餐,看到陆子风过来,马上招呼陆子风坐下一起吃。
陆子风也不客气,要了一份印度飞饼,边吃边聊。
柳生景富道:“陆子风,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我想到龙阳市看看。”美智子跟着点点头,也是这样意思,似乎,他们想要将当年那个夭折的项目重新搞起来。
“等拍卖会结束,我就得回去一趟,有两个考察团需要接待。”
柳生景富和美智子对视一眼,美智子道:“那我们等你一起。”
“好。”陆子风喝了一口牛奶,道:“素妍,一会跟我去见文老,看看他的作品情况,看看还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
“嗯。”金素妍点头。
陆思辰道:“子陵,文老拍卖作品搞慈善,咱们这些后辈也要尽点心。”
陆子风笑道:“大哥,少不了你的,你还能不放点血。”
陆思辰道:“那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说,如果没有合适的拍卖场所,不如就放在我这儿。”
“嗨,素妍,你觉得怎么样?”
金素妍点点头:“我觉得很好,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陆思辰笑道:“那好,具体怎么布置,我到时候全力配合你们。另外,你们还要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什么?”陆子风问道。
“大哥说的不错,有很多,比如将作品分类,每一份作品的介绍,包括作者创造的过程,还有最后,每一件作品要有个比较权威的估价,以之作为底价。”
听完这一切,陆思辰耸了耸肩:“子陵,你捡到宝了。”
金素妍却道:“应该是他找对人了才对,我只是有过这种经历。”
美智子想了想道:“子陵,关于教育基金的事情,我们两家公司的人员已经出发,进行深入的摸底,相信两三个月就会有一个初步的结果。”
“好,谢谢你们。”
柳生景富道:“不用谢,慈善事业不分国界。”
吃完饭,陆子风带着金素妍去文老那里,美智子和柳生景富闲来无事,也要跟着。几个人走在前面,陆子风落后几步道:“大哥,你去不去?”
陆思辰道:“我就不去了吧。”
陆子风笑了笑:“去了有惊喜。”
“算了,我知道婷婷也去,但是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我何必去凑热闹,何况,你们是真的有事,拍卖会上还会见面的。”
陆子风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俩,好吧,自生自灭。”
……
效长在后宫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以一对二,大展雄风,结果是,差点脱层皮,腰差点断了。
当刘学在公司看到脸色蜡黄的效长时,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问道:“效长,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
“那你去睡呗,反正没什么事儿。”
效长点点头,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用拳头捶着后腰,走向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间,先上网百度了有关冰毒的知识,他知道,再有钱,也不能碰毒,一沾上,人就废了。昨晚是一时糊涂,徐峥那狗日的根本就不是兄弟,损友一个。要是刘学、高仁、陆子风任何一个,都不会让他碰毒的。
打开网页,度娘说:冰毒的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纯品很像冰糖,可以做成颗粒状,如果做成片剂和丸剂,就是摇头丸。
度娘还说:冰毒是一种精神类禁忌品,吸食后透支人体的能量,对内脏器官伤害很大。吸食者有暴力攻击倾向,易引发暴力攻击、性侵害、抢劫等事件。有人评价吸食冰毒之后的感觉:热血沸腾,敢于做平时不敢做的事儿。
至于效长最关心的,吸食冰毒会不会成瘾,网上倒是各执一词。
有的说吸食一次就会上瘾,有的说没那么容易上瘾。
效长吓得不轻,尽管累得的不行,可就是睡不着,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碰冰毒。
……
徐峥去了东关分部,分部长是一位军转干部,是他爷爷徐荣以前的警卫员。
卢局长四十出头,当兵的就是气质好,腰杆笔直,精气神极佳。
徐峥跟卢局长很熟,见了面,亲热的叫了声叔叔,过年过节的,卢局长都要去看他爷爷。
“小峥,怎么舍得来看叔叔的?首长最近好么?”
徐峥也不拐弯抹角:“卢叔叔,爷爷龙精虎猛,比我还好!那个,我是来求您办事的。”
“哦,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卢叔叔就是厉害,一眼看出来了,我还真是被人欺负了。”于是,徐峥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卢局长笑道:“你想收拾王胖子?”
徐峥道:“最近老被人压着,我都快憋疯了,这个王胖子不知道马王爷头上几只眼,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么?”
卢局长道:“王胖子是个老混混,在所里挂了号的,除了一家超市,还有一个当铺,实际上就是个放高利贷的,他这种货色,身上肯定背着案子,他能安然无事,是我没想动他,要想收拾他,以涉黑罪名,一查一个准。”
“那我就先谢谢卢叔叔了。”徐峥笑道。
“客气什么,你这是为社会除害。”卢局长想了想,道:“你想什么时候办他?”
“报仇不过夜,越快越好。”
“成,我立刻给检察院的老伙计通个气,申请拘捕令。”
……
陆子风四个人来到北方大图书馆,韦婷婷已经候在哪里,今天她开着一辆红色的吉普指南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属于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几个人打了招呼,就上楼去找文老。
门虚掩着,几个人有说有笑走进来,看到所有作品都被分门别类摆放着,而文老正坐在一个画板前的椅子上,背对众人,画板上夹着一幅画,显然还没有完成。
众人静静地看着那幅画。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空飞翔着白色的海鸥,夕阳西下,将海面镀成了金色。
一个垂暮老者坐在沙滩椅上,旁边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少女用手捂住了老者的眼睛。
见过文清的人,都感觉少女的背影同文清有着几分相似。
画面元素很简单,有大海,有海鸥,有夕阳,两个人却是背影。
简单的画面,带给人无尽的震撼,包含着文老对孙女深深的思念。
陆子风上前几步,扶着文老的肩头,哽咽着道:“爷爷……”突然,他觉得不对劲,转到前面,从正面看着文老。
颤抖着手,探了探文老的鼻息,又慌忙去感知文老的脉息,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文老老泪未干,却已经气绝多时,在生命的最后时候,他还在回想着曾经的天伦之乐。
“爷爷——”陆子风抓着文老枯瘦的手掌,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韦婷婷、金素妍、美智子、柳生景富围了过来,几个女人都红了眼睛,韦婷婷拿出电话就要拨打,被陆子风制止了。
陆子风吸了吸鼻子,道:“我先通知文首长,让他定夺。”
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拿出了手机。
韦婷婷到底是个媒体人,很快,她发现一封信,信没有封口,写着“陆子风亲启”几个楷字。
韦婷婷拿着信封,走到陆子风的旁边。
陆子风这才拨通了文国强的手机,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他的秘书。
“我是陆子风,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找到文首长。”
秘书感到陆子风话说得很严重,道:“好的,你稍等。”
文首长正在主持一个非常规工作会议,秘书推开门,轻手轻脚来到文国强耳边,说了几句。
文国强让一位副手主持会议,拿着手机来到会议室外的走廊,问道:“子陵,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爸,爷爷他……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文国强虎目含泪,追问道。
“应该时间不长,我们几个刚到他的工作室,他坐在椅子上,一幅画没有画完。”
“爸不是封笔了吗?”
“你过来就知道了,一切等你来了再行定夺。”
“好,我现在就过去。”
收了手机,陆子风长长出了口气,道:“素妍,美智子,柳生,请你们也帮忙,拍卖会我们要搞得有声有色,也算让文老安心。”
金素妍道:“子陵,你不要太难过,拍卖会的事情我们全权处理,你就忙家里的事吧!”
陆子风点点头:“谢谢。”然后,从韦婷婷手里接过那封信。
打开信封,里面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爬满了一张纸,主要还是交代拍卖的事宜,另外让家属不要悲伤,他是陪孙女去了,让丧事不要铺张浪费,将他葬在孙女的旁边。
看了遗书,陆子风再一次大放悲声。
文国强提前离开了会场,流着眼泪让秘书备车。
秘书还得安排,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文国强哪里能等,直接上车,秘书没办法,从警卫班抽调了一辆车护驾,直奔北方大而去。
车上,文国强拨通了老婆的电话,颤声道:“淑君,爸走了……”
父亲是国学大师,是文坛泰斗,是民主人士,但他更是一个老人,他需要温暖,需要享受天伦之乐。女儿在的时候还好,还能陪陪父亲,自从女儿离开之后,自己也一心扑在工作上,没能好好陪陪老父亲,没能好好开导他,今天,他就这样走了,怎么不让文国强心生内疚,悲痛欲绝。
子欲养而亲不待!
文国强双手捂住脸,泪水却倔强地从指缝中冲出。
“首长,您节哀!”秘书心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