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华筝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不可能,怎么可能,你说儿子不是石大伟亲生的?”
“华筝,你冷静点,我说的没错,石大伟认为的也没错,石笃笃不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的也不是他的血。”
华筝默默的看着刘俊楠,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刘俊楠的嘴唇,果然,那两片嘴唇动了,声音是那么的沉静:“石笃笃是我的儿子,流的是我的血。”
巨大的震惊让华筝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十几年前。
原来,当年华筝跟石大伟结婚后,跟自己的老师还是不清不楚,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怀上了。
华筝当时也很糊涂,也很混乱,她自己都弄不清这是谁播的种,不过也就是刘俊楠和石大伟,没有第三个。
为了这事,华筝当时还找过刘俊楠,刘俊楠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就不能是石大伟的呢?生下来再说吧。”
当时,华筝和石大伟的事业刚刚起步,刘俊楠却已经声名显赫,社会关系也错综复杂,不可小觑了。
后来,怀胎十月,华筝总是有些忐忑,也有着对石大伟的深深内疚。华筝甚至怀疑,石笃笃的性情乖张,不服管教,跟自己孕期的心情有很大关系。
尤其是在自己孕期,以及生产后的月子里,石大伟无微不至的照顾,融化了华筝的芳心。所以,当时的她就决定,从那时起,便与刘俊楠断绝一切往来。
可惜,等儿子逐渐长大,周围一些熟悉的人都开始了议论,起初,石大伟不以为然,可是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抱着儿子偷偷去了医院,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结果让石大伟喜出望外,扬眉吐气,去了一大块心病。
抱着儿子回去后,还在坐月子的华筝看到丈夫情绪的异样,就是满脸喜色,于是问道:“怎么这么开心,你带儿子出去干嘛了?”
石大伟道:“总有些王八蛋说儿子不是我的种,我就到医院做了个鉴定。”
当时华筝表现的极其愤慨:“石大伟,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容易吗?我受了这么多苦,为你添了儿子,你就这么侮辱我。”
石大伟当然采取道歉注意,心情好的时候,在爱妻面前这点低声下气算得了什么。
其实华筝也并非真的生气,听到这个消息,她也不禁舒了口气。但是,她必须生气,这才是人之常情,才能掩饰她表情放松的变化。华筝早就想好了,即便是石大伟不这么做,等她可以下床,她也会这么做的。
华筝脸上的表情激烈的变化着,终于遇到了疑问,于是她扭头看着刘俊楠。
刘俊楠倒是心情上佳,对坐在腿上的华筝上下其手,一会搓揉华筝的胸前,一会轻吻她耳垂,还啧啧有声的评价:“小华筝这么多年还是很青春哪!”
华筝扭动着不住颤抖的身子,这个时候,她哪有那个心啊。一把抓住刘俊楠伸进她胸衣的手,道:“老师,当年大伟不是做过鉴定,你怎么……”
刘俊楠笑道:“我怎么这么确定他是我的儿子,是吧?因为,当年你找过我之后,我就留心了,正好医院院长是我朋友,我就拜托了他。”
华筝盯着刘俊楠:“你拜托他什么?”
“如果有意外,也掩盖一切。”
“然后呢?”
“其实你孩子一生下来,我就知道那不是石大伟的种,于是我让那位院长取了血样,同我的比对,结果也就不用我说了。”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你瞒得我好苦!”
刘俊楠捏着华筝的脸蛋:“宝贝,我不是有意瞒你,当时我派人观察过你,发现你过得很幸福,所以,我就没有打搅你们。”
“你真伟大!”
刘俊楠在华筝的胸上使劲捏了捏,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不能否认,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说的,虽然石大伟没什么出息,但却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像我。”
华筝冷冷扫了刘俊楠一眼:“你还知道。”
“我承认我的做法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就要向前看。”
华筝猛的一惊,才想到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想到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叙旧情,也不是为了缅怀感伤,而是找这个颇有能力的旧情人救儿子的。
“老……师……”华筝这一句叫的异常艰涩,因为她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
刘俊楠拍了拍华筝被套裙包裹着的浑圆臀部,笑道:“好了,叫我名字也行,你说,我听着。”
想到儿子的遭遇,华筝的泪珠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下来:“救救儿子,既然是他的父亲,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教育失败,太失败了!”刘俊楠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但是,你放心,既然是我的儿子,我会上心的。”
华筝很明白刘俊楠的能量,从他能够住进这大院,就略见一斑。
这个消息让华筝转忧为喜:“俊……俊楠,儿子真的没事了?”
刘俊楠摇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犯了那么重的罪,怎么可能毫不追究?我的儿子,我会疼的,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会尽最大能力去办。”
华筝脸上刚刚露出的少许喜色再次为忧愁取代:“俊楠,你说最多能争取到什么程度。”
刘俊楠眯着眼睛道:“这个现在不好说,总而言之,肯定比现在强。”
华筝微微点头,却不防被刘俊楠抱了起来。刘俊楠抱着华筝向书房中的单人床走去。
华筝大惊:“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儿子都有了,又这么多年没见,难道你不想?”
华筝推拒着刘俊楠:“放手啊,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
刘俊楠将华筝扔在床上,席梦思的弹性很好,将她的身子弹得老高。华筝刚刚坐起来,刘俊楠已经逼近床边。
“不要……”
刘俊楠微微摇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华筝蹙着黛眉看着刘俊楠,令她失望的事,刘俊楠还像过去那般强势,没有任何动摇。
“俊楠,能不能等二审……”
刘俊楠打断她道:“你难道对我没信心,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说完,他便侧过了身子。
华筝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果刘俊楠撒手不管,那么儿子只怕是凶多吉少。既然跟他都有了儿子,这事儿实在也算不了什么,不如就答应了他,何况还是为了儿子。
华筝这般想着,咬着唇皮道:“俊楠,我也老了,如果你不嫌弃……”
刘俊楠转过身,机械地说道:“脱。”
华筝嘴巴动了动,然后慢慢地解开了衬衣的一颗颗纽扣……
随着法官的锤音和那句“肃静”,华筝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法院里。
原告律师虽然不是方堂静,只是法院委派的一名主控人员,但是,他的言辞也颇为犀利,这一点让华筝很是焦心着急,她到现在还是很不确定,刘俊楠到底能出多大的力,能改变多少。
经过控辩双方激烈的争论,原告、被告也被双方的律师一再诘问,经历了艰苦卓绝的三个小时,终于要出结果了。
华筝坐在听众席上,心跳的很快。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就是汪小菲,他的心情跟华筝如出一辙。
最终,法官宣判,判处石笃笃八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六年。同时,石笃笃还获得了保外就医的资格。
这个结果一经宣布,顿时舆论为之哗然。
华筝难掩心头的狂喜,她知道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她也终于感受到了刘俊楠的巨大能量,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到这样的结果,董佳怡将脑袋放在了桌子上,她太累了。
石笃笃在被告席上大喊着“妈,妈……”昭示着他内心的激动。其它几个从犯就没那么好命了,刑期没什么变化。
汪小菲握紧双拳,眼中一片阴郁,然后起来转身,走出了法庭。
当天下午,华筝到看守所接儿子去医院,石笃笃一上车,便扑在母亲的怀中痛哭流涕,然后看了看后排,没有看到石大伟的身影。
“妈,我爸呢!”
“他有事。”
“我上法庭都没看到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华筝摇摇头,发动了车子,道:“儿子,现在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你现在要想的是怎样让自己的保外就医变得名副其实。”
“你让我装病。”
“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这个简单,难不倒我。”
华筝没有一点笑意,驱车来到医院对面的停车场,停车场跟医院一条马路相隔。华筝停车的工夫,石笃笃就下车先朝对面走去。
华筝刚刚推开车门,就听到儿子惊恐的大叫,还有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
接下来的一幕,华筝终生难忘。
绿色的出租车里,那个司机惊慌失措的喊着刹车失灵,然后,来不及闪避的石笃笃飞上了天。
华筝感到天塌了,地陷了,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出租车里走下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戴着高度近视眼镜,他朝苟延残喘的石笃笃冷冷扫了一眼,自言自语:“保外就医?那就让你名副其实。”
这时,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前后的车也被迫停下,青年人马上换上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拿起电话报警:“捕快同志,快来呀,我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