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立宪还在喋喋不休,想要卖弄一下文采,却看到陆子风几个强忍着笑,又看到苏局长脸有些黑,马上闭紧了嘴。
陆子风笑问:“苏局长,你批评钱科长什么呀?”
“呃,这……”苏局长只是说说场面话,他没有想到,还真有人会刨根问底,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钱立宪马上道:“苏局长批评我墨守成规,脱离群众和基层,没有发挥行局切实为企业单位排忧解难的服务宗旨。”
陆子风点点头:“钱科长太客气了,你为我们解决了那么大的问题,我还没顾上登门感谢呢!你倒亲自来了。”说着,陆子风闪身让开门口,“赶紧进去坐,白部长,给两位贵客倒水,唉,那个何秘书又不知道跑那去了。”
白晓雯笑了笑:“恋爱中的年轻人,可以理解。”她很熟练的给苏局长和钱科长沏了茶,又将一双妙目落在王教养的身上,道:“王总,您呢?”
王教养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摇摇头:“不用,不敢麻烦白部长。”
“切,这话说的,您是老总,人家应该为您服务啊!”
陆子风笑道:“王总,你就让白部长给你服务一下,否则,她就不走了。”
白晓雯嗔了陆子风一眼,撇了撇性感的红唇,道:“原来是想赶我走啊,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话,害怕我听,我还不稀罕呢!”说完,风摆杨柳般的走了。
苏局长和钱科长一直如同猪哥般目送这白晓雯离去,在陆子风连续叫了好几声之后,才尴尬的醒转过来。
陆子风在内心不免有些鄙夷,不过,言语间还是透着客气:“苏局长,不知道二位今天来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
苏局长摇头道:“没有没有,今天就是纯粹的拜访一下,认个门,同时表个态,以后虹彩有什么事儿,一个电话,只要不违反原则和规定,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陆子风伸出手同苏局长握在了一起,摇晃着道:“哎呀,苏局长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我感动,但是,从我的内心,我实在是不想,也不愿意麻烦你。”
“为什么呀?”
“你想呀,你们是劳动保障部门,找到你们能有什么好事,不是劳动纠纷的仲裁,就是工伤申报。”
苏局长一拍脑袋:“也对,也对,以后咱们没有工作上的关系,都是私人关系,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
苏、钱二人刚走,何建军就走了进来,他先接了两杯凉水灌进去,这才抱怨道:“这贼老天,想要把人热死吗?”
“我看何大公子是心热吧!”陆子风笑着说道。
何建军笑了笑,看了看刚刚离去那两位的背影,道:“他们是……”
“都一样,过来套近乎的。”
“一帮趋炎附势的东西。”
陆子风叹息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如此,难道眼中全部都是名利二字,为了追名逐利,可以放下一切。”
“老板,你也就不要在这里发这种感慨了,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看看你,有钱有女人,有名气有地位,还很有前途。你知道还有多少同龄人挣扎在温饱线上,又或者为了家庭,背负起一个有一个沉重十字架。”
“嗯,怎么,你已经开始考虑家庭了?似乎理解的挺深刻的嘛!”
何建军呵呵一笑:“做你的秘书,也不能一无是处吧!我觉着,我比你有涵养。”
“滚……”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陆子风笑着接通了,却是一个蜀宁的座机,一个年轻人道:“是青羊县的秦副县公司副总吗?”
“哦,是我,你是?”
“我是田副总经理的秘书小石,田总经理让我问问你关于研究生函授班报名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哦,石秘书,失敬失敬,这事我考虑过了,还是要请你转达田总经理对我的厚爱,虹彩现在正处在关键期,我真的没时间,我走不开呀!”
石秘书笑道:“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有空,来党校报个名,可以在网上上课,拿到毕业证也是一年半以后的事儿了。”
“真的不需要太多时间?”
石秘书道:“怎么说呢?也许我不该对你说那么清楚,不过,我想你也是有所耳闻,像你们这些日理万机的领导,其实省公司就是让你们走个过程,毕竟,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凭越来越变得不可或缺。”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子风也不好矫情,他笑道:“哎呀,石秘书,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行,我一定尽快抽个时间过去报名。”
“好,记住我的手机号,来党校报名之前,给我一个信儿。”
“成,多谢了。”
放下手机,陆子风吁了口气,何建军就凑过来道:“老板,怎么着,听你的口气要上学?”
“嗨,前两天碰到老田,他非要拉上我,盛情难却呀!”
何建军一把抱住陆子风,死命的勒紧双臂,喊道:“得瑟,我让你继续得瑟。”
陆子风笑着说:“放开啦,两个老爷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啊,哈哈哈……”
“我这不是抱你,我是心里不平衡,我是虐你。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挣开呀!”
陆子风说:“放手吧,我怕伤着你。”
“不放,你试试。”
陆子风摇摇头,吸了口气,身体居然如同皮球般鼓胀起来,一下便挣脱了何建军的束缚。
何建军傻眼了:“老板,你这是?”
“气功,哈哈。”
何建军摇摇头:“我永远都看不透你。”
“为什么要让你看透我?”陆子风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今天是周五,这段时间大伙辛苦了,你通知下去,晚上我在宾馆宴请大家。”
“啊,有饭吃?我可不可以带一个人。”
陆子风用手点了点何建军,苦笑着点了点头。
……
北都。
石笃笃轮女干女学生一案一审后,石笃笃的父亲,著名歌唱家石大伟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母亲华筝却是打了鸡血一般,四处奔走,甚至连民政局也去。
她本就是名人,老百姓对这些名人的家务事、私生活都是喜闻乐见的,所以,华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媒体小报记者跟踪甚至包围。
针对这起案件的舆论,非但没有因为一审的结束而有所冷却,反而愈演愈烈。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审开始了。
虽然时隔不到一周,可是石笃笃显得黑瘦了许多,穿着黄马甲,头皮刮得碧青,两眼无神,下巴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喉结显得很明显,很突兀。
看到清减至此的儿子,华筝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控辩双方的律师,很意外的发现,今天董佳怡的律师是法院的人。
看到这一幕,华筝不由深思,不禁想起前两天自己进入大院的情景。
那个大院她自己都忘了多久没进去过了,那个人,她也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进去。
当被保姆引入一栋小红楼的二层,推开门后,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靠在躺椅上,房间里冷气调的很适中,。
男人一袭牙白长衫,丈青色绸裤,脚蹬圆口黑布鞋,中分头梳的一丝不苟,油光发亮的能滑到苍蝇。
听到推门声,男人眼睛都没有抬,道:“来了。”
华筝莫名的紧张,眼前这个男人比丈夫略大几岁,是她的声乐启蒙老师刘俊楠,不但器宇轩昂,而且儒雅风趣。华筝居然在这样的时刻,寂灭的春心再次悸动荡漾起来。
“老师,我……”
刘俊楠朝门口摆摆手,保姆识趣的带上了门,退了下去。
感到二人独处一室,当时的华筝变得异常紧张,就在这个时候,刘俊楠坐了起来,睁开双眼,炯炯有神的目光罩住了华筝。
“老师……”
刘俊楠朝华筝招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坐过来说话。”
华筝当时有些懵了:“老师,我……我是有丈夫的人,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
刘俊楠声音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过来坐,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找我。”
华筝瞪大美眸,很快又耷拉下眼皮,踟蹰着走近刘俊楠。
刘俊楠伸长胳膊,一下就将华筝的身子带了过来,在华筝的惊呼声中,坐在了刘俊楠的腿上。
华筝本能的想要摆脱这个暧昧的姿势,却被刘俊楠霸道的搂抱着。
“你是为了儿子?”
刘俊楠的一句话,让华筝不再挣扎。
华筝看着刘俊楠没有多少岁月痕迹的面庞,开始哭泣:“老师,我是真的没办法,才来找您的,您一定要帮我。”
刘俊楠托起华筝的下巴道:“告诉我,石大伟人呢?”
华筝摇摇头:“不知道,他说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怎么可能,当年他不是做过亲子鉴定。”
“是啊……啊?”华筝瞪大眼睛盯着刘俊楠,刘俊楠自知失言,眼睑一合,嘴巴一抿,暂且不说话了。
华筝却不愿放过他,摇晃着他道:“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这件事本来只有石大伟和我知道。”
刘俊楠舔了舔嘴唇,似乎决定了什么,于是抬头看着华筝的眼睛,道:“石大伟的怀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