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腹痛如绞,手足乌黑,眼珠子泛着青光,很是吓人。”凤启芦回忆道。
众人听到后,纷纷陷入了沉思,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些关于这种病痛的信息。
凤清儿心下骇然,这种症状当她当时中灵蓝儿的毒有相同之处,可是细细想又有不同的地方。她狐疑地看了眼惠崇玄,后者思忖片刻道,“能否带我们去生病的长工家属去看看?”
“当然可以。”凤启芦求之不得,为了此事他这两天彻夜未眠。本来有工人告假也是常事,建坛祭典迫在眉捷,再找别的工人顶上就可以了。可是建坛出了人命,虽然消息被他们极力封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被人传了出去,外界的人知不知道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同行里已经被炸天了,联系了几个工头,不管出多少工钱,价钱翻了几翻,人家都不愿意来,实在是急死他了。
这个时候,有小厮来报,“禀家主,冯府千金前来拜访。”
“冯府?”凤尚川乍一听,眉头微皱,“莲城姓冯的大户只有他,莫非是……”想到这里,他眸光一亮,连忙道,“快把她请进来。”
“是。”小厮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柳绿海棠紫相间的妙龄女子徐徐走了进来。
“冯静芝!”见着来人,凤清儿诧异道。
不错,此人正是那日在腾云楼见过面的冯静芝。冯静芝是当朝一品大臣冯维之女,怪不得家主会如此急迫的将她迎了进来。在莲城谁不知道,朝廷分文武两派,武有简王,文有冯维,二者若是缺一,东历江山危矣!
如此便可看出冯府在莲城在朝廷的地位了。
冯静芝为人性情冷傲,从不与人主动交谈结友,这一点倒是和凤清儿极像,怎的今日突然登门拜访?
“冯小姐大驾光临,实在令府上蓬荜生辉,快请坐。”凤尚川吩咐管家看茶看座。
“谢凤家主厚待。都说凤家主有猛虎之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冯静芝着准备的位子坐下,客气道。
“嗨,都是野蛮莽夫,粗陋不堪,岂能担下冯小姐如此谬赞。”凤尚川笑了笑,旋即正色道,“不知冯小姐今日光临,是为何事?”
“凤家主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冯静芝看了凤清儿正色道,“今日我来,有一事相求。”
“所求何事?”能让冯府用上“求”字的,事情必然不简单,他顺着冯静芝的视线望向凤清儿,心里明白了大半。
冯静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左右四顾,有些为难的样子。
凤尚川知她心有顾忌,笑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凤家的嫡系子孙,未来凤家的顶梁柱,都不是外人,我保证他们不会把冯小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冯小姐但说无妨。”
对于凤家,冯静芝只熟悉凤尚川和凤清儿二人。与凤清儿的交集就不必细说了,大家都是莲城的名媛贵族,偶尔聚在一起聊过天,虽然也没曾正式聊过什么。与凤尚川的认知也只是在以往的十大家族排行大赛上见过几次,偶尔会面也会打声招呼,仅此而已。至于凤家的其他人,她的印象不深。
听到凤尚川这样说,她不着痕迹地将在座的各位扫视了一圈,发现那日在腾云楼称简王为二叔的男子也在。
猛地想起刚才凤尚川的话“……都不是外人……”,瞳孔微缩,看那男子与凤清儿座位的排序,莫非两人真……?
想到这里,她眸光微亮,隐王府和凤府搭上关系了,这事儿她要尽早告诉父亲才好。
迅速调整了下思绪,冯静芝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冯静芝有个六十余岁的祖母,前两天不知怎么了,茶饭不思,面色苍白的紧,整天卧在床上,病恹恹的。冯静芝的父亲冯维起初以为是伤风感冒了,毕竟母亲历来身子骨硬朗,从没出过什么大毛病,于是派人去请城中的大夫来看病诊治。岂料大夫来了后,诊了半天,却诊不出个结果来,然老夫人的面色确确实实是看着不太对,大夫想了半天,最后摇头说了一句另请高明就走了,连药单子都未开一张。
冯维是个孝顺的人,听大夫这样说,吓的当时腿脚都软了,一般只有病情严重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大夫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将管家再去寻一名大夫来,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诊不出就三个。这样,莲城的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夫都看过了,各大夫反应均和第一位诊脉的大夫一样,弄不清楚病因,束手无策。
冯维三十岁中甲,成为状无郎,经过十几年的拼搏才得以有今天的成就。他是独子,父亲在其三岁时就因病过世了,是母亲一个人把他带大的,其中的辛酸,他非常清楚。未当官之前,家庭贫瘠,整日里靠母亲种田种菜,换取米粮。闲时还帮有钱人家洗衣服,赚点小钱供自己读书,二十年寒窗苦读,母亲就劳累了二十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没享过几年清福便得了此怪病,他急得吃不下睡不着。
昨日他还特意进宫,请求皇上体衅,赐御医前往。皇上在这件事上倒是没说什么为难的话,当即爽快的答应下来。都说最好的大夫在皇宫,原想着御医来了,老夫人这下应该有救了。
岂料,御医诊了半天,竟也未诊出个所以然来,冯维心急如焚,但碍着对方是太医院的人,不敢说什么。
打发掉御医后,冯维整个人都快要崩裂了。今天早上天未亮,他一起床就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顺便请安。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冯维前脚刚刚挨着母亲住的院子,就听到期期艾艾痛苦的呻吟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他登时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跑到母亲房里,母亲正蜷缩在一起,手指发黑,面色白里泛着黄,痛到极致时,连眼睛都变色了。看到这一幕,他积在心里几日的担心彻底暴发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揪着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就乱骂了一通,质问他老夫人病成这样,为何不通报于他。
那下人也是冤枉,他本来是要去通报的,无奈老夫人在神智清醒时阻止了他,甚至拿他在府里的工作威胁他,他一个穷人,就靠这份工养家糊口,实在也是没办法才答应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