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赵传奇一直都吃不安心。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生怕会有人认出海黛尔,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海黛尔吃饭很慢很细致,足足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喝掉一碗粥,吃掉了两个煎鸡蛋。从坤包中拿出湿巾,海黛尔递给了赵传奇一张,自己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感慨道:“这家小店的早餐很实费(惠),味道也不绰(错)。”
“不错,不错。”赵传奇附和着点了点头。
总算是相当无事。
紧接着海黛尔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往餐桌上一放,喊了一声:买单!
但这种小店的服务还没达到‘上桌服务’的标准,有位服务员听到海黛尔喊话后,马上绷紧了脸色,不耐烦地道:“刷卡的话自己去前台刷!”
海黛尔道:“垒帮我刷一下,我给垒密码。”
服务员不乐意了,皱眉骂了一句:“自己又不是没长腿,我这儿正忙着呢,我们只负责上菜,不负责帮客人买单。”
海黛尔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服务员肿么费系介种态度?
赵传奇见状后,站了起来,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海黛尔赶快把卡抓了起来,说:“刷我的卡。”
赵传奇道:“没几个钱。”
赵传奇兀自地到前台结完账后,见海黛尔已经挎着包在门口待他。
“介次让垒破费了,我费很不安心。我费在其它地方补给垒。”海黛尔说道。
赵传奇苦笑道:“只不过是几十块钱一顿饭而已。”
海黛尔却说:“我几道垒们挣钱很辛苦的,一年到头也结不到几个钱。小赵我问垒,有吕(女)朋友了木有?有的话那就更需要赚钱,要结婚要买房子的嘛。”
赵传奇摇了摇头:“还没有。暂时没想那么远。”
海黛尔笑道:“改天有时间我帮你介绍一过吕朋友肿么样?”
赵传奇心说,不怎么样。你接触和交往的女人是什么档次,有钱有地位,要么是娱乐圈明星,要么是官商富二代,我赵传奇的庙中可养不起那种大神。再说了,那种场上的女人眼眶子比喜马拉雅山还高,根本不可能瞧上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共和国军官。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还是要客套客套:“那谢谢海黛尔小姐好意,我可当真喽。”
海黛尔笑道:“当金(真)当金,就系要让垒当金的啦!我海黛尔虫(从)不夸口说大发(话)。”
二人正说笑间,突然从餐馆里钻出一个人,冲海黛尔瞅个不停。
想必海黛尔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赶快拍了拍赵传奇的手腕,快步离开了此地。
待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海黛尔深舒了一口气,说道:“好凶险好凶险。刚才那个淫(人)差一点点就认出我来了。他的眼真贼。”
赵传奇突然觉得有些同情起海黛尔来。作为公众人物,却不方便在外界抛头露面,不仅要利用戴帽子戴墨镜等方式伪装自己,还要时刻堤防被人认出来。当明星,不容易啊!
酒店楼下。
这时候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暧昧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海黛尔伸展了一下腰身,沐浴着大自然的气息,微微闭上眼睛,幸福地沉浸了片刻,才启步走进了酒店。
回到套房中时,陈永森等人都已经醒来,阿猫阿狗正在洗漱间里排队洗漱,陈永森则正掏出手机来拨着号码。见到赵传奇和海黛尔从外面回来,陈永森马上摆出一副笑脸,恭迎海黛尔回到卧室。
“垒们出去吃早餐吧,我和小赵刚才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在临进卧室之前,海黛尔冲陈永森嘱咐了一句。
陈永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待海黛尔进入房间后,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赵传奇你跟我过来!”他随即转过身,朝卧室方向走去。
赵传奇疑惑地跟了过去。
陈永森关上卧室门,很滑稽地把外套一脱,狠狠地摔在床上:“谁让你私自带警卫目标外出的?”
赵传奇愣了一下,解释说:“海姐起的早,让我陪她出去散了散步。”
“海姐?”陈永森冷哼道:“海姐也是你叫的?你可真会投机取巧!你知不知道,在首长处有一项最基本的要求,首长外出散步时,必须至少有两名警卫员贴身陪同。但是你一个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私自带警卫目标出去散步,你这属于违反警卫纪律,你懂不懂?”
赵传奇一听这话立马火了,反问道:“我违反纪律?你他妈的睡的跟死猪似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给我乱扣帽子!”
陈永森一惊,不敢相信这个初来乍到的赵传奇,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跟自己对骂。但是仗着自己是E首长的红人,申副局长的嫡系,陈永森根本不把赵传奇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换句话说,自从陈永森在特卫队时超常发挥,圆满回答了申副局长的互动问题后,他就变得目空一切了。E首长的重视,再加上局领导的青睐,让这个突然变成凤凰的麻雀,一下子像是站到了森林最高一棵树的树梢上,蔑视天下。
“你说谁是死猪?”陈永森往前靠了靠,冷视着赵传奇。
赵传奇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本来就对陈永森这家伙有一定看法,一见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更是热血沸腾。
拳头痒痒的厉害。
忍了很久了,真想揍他个狗日的!
确切地说,赵传奇忍了陈永森太久太久。
自从这家伙答对了那道考题大变身之后,整个人就嚣张的不得了,觉得好像天底下所有人不如他,见谁挖苦谁,见谁讽刺谁。就连卫森嫤这么好的一位红颜知己,也都被他给休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你呢,怎么,不行?”赵传奇红了眼,身体也同样往前靠了一下。
陈永森见没威吓住赵传奇,自知论打架的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骂道:“你不服是不是?怎么说你几句就不行了,就想动武。我陈永森也不是吓大的,你攥那拳头吓唬谁?但是现在在外面执行任务,我没时间跟你摩拳擦掌搞那套江湖套路。你要不服可以从这里滚蛋,再安排别人过来。”
赵传奇反问:“你他妈算老几啊你,你有什么权力让别人滚蛋?”
陈永森斜眼瞧了瞧自己的肩膀,但是由于没穿军装,无法拿上面的两颗星星出来震慑对方,于是扬了扬头,道:“就凭我是首长处名正言顺的中国特卫!而你,却是一个养猪的!”
赵传奇深呼了一口气,拳头的关节被攥的咯吱咯吱响。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对陈永森动武,用拳头教教他怎么做人。但是他马上又想起了官副局长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火气这才渐渐地消褪了下去。
是啊,自己能够得到这次贴身保护海黛尔的机会,是多么不易,这既是对自己在特殊勤务中立功的一种肯定,同样也有可能将是自己军旅生涯的转折点。倘若再因为打架斗殴被打回原形,再他妈的回去养猪种菜,那岂不冤枉?更何况,这个陈永森现在是首长处的正式特卫,在行政职务和军衔上都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自己倘若出了手,就等于下级殴打领导,那殴打上级的罪名可不小。在部队,很讲究一个职务和军龄观念,尽管这个陈永森比自己多一颗星,纯粹是歪打误撞上了那一道考题。但是不管怎样,自己在他面前终归还是属于下级。
陈永森见赵传奇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心中稍微得以平稳。其实刚才他一直担心,依赵传奇的暴脾气,也许还真会跟自己干一仗。但是眼见着他降下了火气,陈永森当然能意识到,赵传奇这是想学韩信学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否则的话,一旦他跟自己动手,那他的军旅生涯,或许就真的到头了。
这样一来,陈永森更是有恃无恐了。
二人在房间里僵持着,火药味浓了又稀,稀了又浓。陈永森转而坐在床头上,很潇洒地叼上一支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吹着胜利般的口哨。那嘴巴翘的,跟他妈刚刚配完种的牛逼一样。
“一个小时以后,在阳台上开会。”陈永森叼着烟站了起来,说道。
“开什么会?”赵传奇问。
陈永森道:“警卫研究!你我,还有阿猫阿狗都参加,谈谈这几天怎么做好海黛尔小姐的安全工作,不出任何纰漏。后天就要开扩大会议了,这两天很关键。”
赵传奇没说什么,觉得陈永森这个提议还是比较靠谱的。
二十分钟后,陈永森正要组织大家开始警卫研究,海黛尔急匆匆地找到赵传奇,提出要出去买鞋子。
陈永森不同意海黛尔的安排。
陈永森对海黛尔说,为了您的安全,这两天您不能随意外出走动。如果需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嘱咐我们代劳。
海黛尔有些生气,反问说,怎么你们还要监禁我吗?我连出去买一双孩子的权力都木有了吗?我有权行驶我的自由权力,垒们系我的保镖,我做我的系,你们想办法做好安全。这才系你们的折印!
陈永森说,那我要向局领导汇报反映一下,万一您出了事,我吃罪不起。
海黛尔苦笑说,我早上让小赵陪着出去散步,不也没出什么系吗?还在外面吃了早餐,好爽的。
陈永森说,这是赵传奇私自违反警卫纪律。您出去一下可以,但是必须要在附近,短途。而且必须由两名以上保卫人员陪同。这是规定。
……
赵传奇不明白,陈永森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对海黛尔要求苛刻了起来。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是处于对海黛尔安全的考虑。
但是海黛尔为此心情很沉闷,坐在沙发上总是一个劲儿地看自己的脚。后来她终于绷不住劲儿了,掏出电话来直接给申副局长打去了电话,说她要出去买鞋,但陈永森坚决不让去。
申副局长在电话中跟海黛尔聊了足有二十分钟,海黛尔才翘着嘴巴挂断了电话。
“哎真无聊哇!”海黛尔发了句牢骚,跪在沙发上,突然往前面一扑,整个身体蜷缩在了上面。
陈永森走过去,试探地问了句:“申局怎么讲的?”
海黛尔整个脸都贴在了沙发上,从沙发缝隙中传出了一阵有些被挤压变形的声音:“老森(申)说的跟垒一样。但系我也要穿孩子啦,没有孩子我该肿么办?”
陈永森试探地道:“要不这样,您在网上选一选款式和牌子,我找人出去帮你买回来。”
“辣不行辣不行!”海黛尔拼命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