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柔因为家里只剩下父亲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她只是告诉了自己回家的日期,但是没告诉他具体时间,因为她不想父亲因为接她而耽误他自己的事情。父亲问她的行李多不多,陈雪柔说很少,父亲便也放心了。
当陈雪柔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打扫院子,见陈雪柔回来,他便将扫帚扔下,小跑过去给陈雪柔帮忙拿行李。
“雪柔,你这么多行李,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爸,没事,我拿得动。”陈雪柔一边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爸,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陈雪柔进去房子里以后,感觉房子冷冷清清的,不过看起来还算整洁。陈雪柔放下行李,她倒了点水喝了以后,便准备帮着父亲打扫院子。
父亲知道王如如没有找工作,也知道她选择考公务员也是为了他。父亲拿起扫帚一边继续扫着院子一边叹息道:“雪柔,是爸拖累了你,要不是我,你可能签了很好的工作。”
看着父亲一脸忧伤,陈雪柔有些心疼的说道:“爸,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我自己情愿的,而且当公务员也没什么不好,我很喜欢公务员的工作,我以后会当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的。”
父亲又叹息了一声:“雪柔,别家孩子的父亲都忙着给孩子攒钱,可是父亲无能,现在只能靠一点下岗补助勉强维持生活,父亲老了,也干不动了,以后可能也帮不上你。”父亲说到这里,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陈雪柔赶忙上去给父亲擦眼泪,她安慰父亲:“爸,您别想这些了,我觉得您和我妈一直支持我上学,能让我顺利读完大学,就已经是功德无量了,女儿长大了,我可以自己挣钱,可以孝顺您。您别难过了,虽然这个家就剩下咱们父女俩,但依然是个完整的家。”
父亲这时止住了哭声,但还是叹着气:“雪柔,是爸对不住你,你妈走得早,我又是个粗线条的人,勉强能让你顺利上完大学,可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爸就好像已经无用了。要是你妈在,我们还能好点。”
说起母亲,陈雪柔也有些伤心,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逝者安息,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陈雪柔安慰道:“爸,您放宽心,以后有我在,我来扛起这个家。”
这时父亲又担心起王如如来:“雪柔,我听说现在的公务员考试压力很大,你心里有底吗?”
陈雪柔虽然也没有答案,但为了让父亲安心,她说道:“爸,竞争再大,也总有人考上,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见陈雪柔这么自信,父亲心情也好转了一些:“还是雪柔懂事,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父亲知道陈雪柔肯定有些饿了,他便准备去买菜,可是以前是陈雪柔的母亲操持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女儿喜欢吃什么。
陈雪柔确实有些饿了,见父亲问她想吃什么,她也不想太麻烦,说有吃得就行。
父亲说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就是些馒头。
陈雪柔很奇怪,难道父亲每天就吃馒头过生活?她跑到厨房一看,心里凉透了,厨房了除了一些馒头和土豆,就是一大箱方便面,还有一大袋挂面,她心头涌上一阵阵心酸。
她强忍着不哭,“爸,家里没钱了吗?您平日里就吃这些?”
“钱还有,就是我想省下来,因为爸现在挣不了钱了,可你以后肯定还会用钱的。爸能帮一点是一点,帮不了了,就靠你自己了。”
陈雪柔知道父亲的苦心,便什么也不说了。既然她回到家了,就会把父亲的生活调理好。她自己拿了钱,便出去买菜了。
她知道父亲肯定好久没有吃荤腥了,便买了一只鸡,虽然她不怎么会做,但总比父亲强些,何况每个人都是由不会到会的,多做几次不就会了?
父亲在外面忙着家务,陈雪柔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她和父亲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陈雪柔感觉父亲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虽然以前话也不多,但偶尔还说几句,现在他很少说话,只有陈雪柔问她的时候他才说上几句。要么就是她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才说话。陈雪柔有些不习惯,但知道父亲心里的孤独和痛苦。这么多天,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他本来就不爱跟邻里交往,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心里的苦痛,谁能懂?
陈雪柔觉得这样下去,父亲会老得更快,她决定用王如如给的钱给父亲找点事情做,这样父亲可以跟人交往,心理不会那么孤单,再者,时间也过得快些。
可是究竟让父亲做什么呢?既不能太累也要能挣钱,最好还是父亲喜欢的行业,可究竟做什么呢?陈雪柔陷入了沉思中。不过这件事情也急不得,她相信,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陈雪柔吃完饭后收拾了一通,准备到母亲的坟头上跟母亲说说话。母亲已经去了好多年了,但是每次回家,陈雪柔都要去母亲的坟头上哭一阵子,现在眼泪少了,哭得也少了,可是她还是有些想念母亲。她相信,母亲一定在天堂看着她呢。
到了坟头上,陈雪柔说道:“妈,我来看您了,不知道您在天堂过得好不好,不过您放心,我现在毕业了,我以后会照顾好我父亲,也会经常去看看我舅舅舅母他们。您要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您就给我拖个梦,您要是有什么理想和愿望,也可以托梦给我,我会帮您实现的。”
说着说着,陈雪柔便哭了,她想起母亲走的时候给自己说过,一定让她保护好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她也曾点头答应的,可是她已经失身了。不过这个事情,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给母亲说过。这次,她想说一说。
陈雪柔哭着,“妈,女儿不孝,您临走时嘱咐我的事情,我没有做到,不过这是个意外,希望您在天有灵,不要责怪女儿。我也一度非常自责,可是木已成舟,只能以后更加小心了。”
说完自己的事情,陈雪柔又开始说父亲的事情:“妈,你知道吗?这次回家,我父亲老了很多,他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了,而且一直很自责,认为他自己耽误了我。其实我一点都不这样觉得,在女儿看来,能让我父亲有一个好的暮年,我就已经知足了。我不求别的,只愿您在天堂安好,只愿父亲身体健康,有一个好的精神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