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闵浩什时候走的，我睡太沉，睡太久。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麻麻，你没事吧？”我一恢复意识，就先听到了白白焦躁的小声音。
翻个身，浑身的肌肉和骨骼都有种要碎掉的错觉。
“白白，我没事。你呢？”这小东西，看来跟她比，我还是幸福的。
白白细微的叹了一口气，才回答我：“我没事，麻麻。粑粑让闵浩舅舅喊醒我的，真的对不起，我要是没断了跟你的联系，你也不会那么……”
“好啦，傻小孩。”我无奈的拍拍他：“你都还没出生，别给自己那么大的负罪感，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有了什么样的记忆，但是他现在就是个没出生的小胎儿，天天烦恼这些，肯定会早衰的，我可不想生出来一个小老头。
“嗯，我知道了，麻麻。”白白的乖巧依旧是满分：“我会努力忘掉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的。”
不得不说，胎儿就是胎儿，智商再高，情商也跟不上。
“宝贝，你喜欢左铭师哥吗？”
白白稍微有点犹豫，但是我和他是想通的，我听到了他真实的想法——“喜欢”。
这就简单了，无非是师哥变儿媳……
咳咳，好像哪里不对：“白白，你想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之前让白白选了一次，他坚持选了男孩子，现在想来，估计是怕自己跟左铭师哥再有什么纠缠。
要不说他情商不够，左铭师哥既未婚娶，又没什么别的放心尖上的人，白白没必要畏首畏尾。
“我……”白白还在纠结，拧巴了半天才丢给我一句：“粑粑需要一个男孩子。”
这次换我纠结了，如果宋南需要一个男孩子，白白被我忽悠成了女孩子，这……
“麻麻，其实我现在已经是男孩子。”白白安慰我。
“不是说鬼胎没有性别吗？”本宝宝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白白回答我：“鬼胎是没有性别，但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我本就应该出生，所以已经有了性别。”
“对不起，白白，你可能还要再等很久才能出来……”
白白立刻打断了我的话：“我喜欢和麻麻在一起，这样挺好，就算永远不出来，我也愿意。”
哪能永远不出来，但是这辈子能有个这样的儿子，我很知足。
“白白，你知道什么是龙女吗？”
我就是想跟白白闲聊，但没想到白白竟然知道。
白白说，龙女是天龙的女儿。传说中天龙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分别叫悯和惜。天龙后来不知为何，将悯和惜托付给了神女。
“然后呢？”这故事太平淡，听起来好没意思。
白白也有点尴尬：“扶风的记忆力，只有这些。”
如果白白知道的这个是真的，那么闵浩和我就是悯和惜，神女的话，就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雕像，也就是那个和以前的宋南见过面的蓝衣女子。
这一切都能对的上，但是真的是毫无卵用，我依旧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真是伤脑筋啊！
“那龙女和九龙之间，有什么联系？”
白白想了会儿，才回答我：“悯和惜是天龙的孩子，九龙是地龙的孩子，而天龙和地龙是混沌初开时一同现世的神。相传他俩是兄弟，但是并未有相关的记载。”
这些也算是相对有用的信息了，九龙既然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宋南要怎样就随他。再说他已经对饕餮和貔貅下了手，现在收手也晚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在地板上做着动作已经忘了七七八八的健身操，其实就是想活动活动僵了的身体。
活动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白白：“宋南呢？”
“粑粑在客厅看书。”
他在客厅的话，估计刚刚我跟白白的对话他都应该听到了。
我扯了张纸巾，用力的擦了擦鼻涕，推开门往客厅走去。
“七月，你醒了。”宋南微微抬起头，浅笑了一下：“我给你煲了汤，三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你先去刷牙，我去给你盛。”
我也不跟他客气，把头发扭成一个丑丑的团子，刷了牙、洗把脸，捧着他煲的粥慢慢的喝。
粥有种奇怪的味道，我以前好像有尝到过，但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了。说实话，真的很好吃，而且吃完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或许他加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无所谓了，反正死不了。
“宋南。”我放下手里的空碗，宋南接了去，又给我盛了一碗，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你把饕餮和貔貅怎么了？”
宋南扯了张纸巾擦擦指尖，淡淡的说：“我吃了它们的心。”
我猛然间回想起，那日在酒店我们接吻的时候，他口中那种奇怪的味道……
对！就是这个味道！
我正在喝的粥，也是这个味道。
木然的又喝了一小口，眼泪却掉下来了一大颗。
我对宋南好像是完全死心了，或许是从看到了他和那个七月的对话，或者是他假意要杀白白的时候，我说不清。
我和他，应该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就算是合作，他所求的，也不是共赢。
他瞒了我太多，是敌是友也不好说，我得做点什么来自保。
“七月，你那日在山洞里见了她，她说什么了？”宋南将第三碗粥递给我，我依旧接了。
继续小口喝着，我需要体力，我需要精力。
“没什么，我就只看到了她的脸，她什么都没说。”我很快就喝完，把空碗又递给他：“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休养几日就好。”
真是矫情，一个鬼也能受惊吓。
碗太小，我当时觉得可爱，就买了这种卡通的儿童碗，一直到第五碗粥下肚，我才有了饱意。
“吃太多了，我出去散散步，消化一下。”我礼貌的跟他说了句，就去换了衣服。
我其实是想去找扶风，白白那里扶风的记忆应该不是完整的，或许她能再给我多一点的信息。
我不想再做个睁眼瞎，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