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熙熙攘攘,路两旁店铺外蹲满从乡下担东西来卖的农民,大多都是青年人。
这点和前世有所不同,前世年轻人都外出务工,家里的老年人才不得不卖点小菜为生。
一时间解决了一个重担,娇娘心里轻松许多,颇有趣味地看着这古代的世贸风景。她以前跟风和几个商界大佬去美术馆,欣赏那幅著名的《清明上河图》,当时就被里面繁华的景象震惊到了,那是何等的热闹,古代时期的民俗风情在上面清晰可见。
可真来了古代,娇娘才发现这其中的差别,《清明上河图》上所画的是汴京景象,那可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庆元县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想要见到那种景象可不可能。
一开始娇娘还有些不习惯这里的建筑物,大多数建筑都只有一层,修盖的还很低。庆幸的是县城里绿化做的还不错,也没有什么大型车路过,不然就冲这路,人畜一多就黄土飞扬,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黄易被留在家里监管修建沼气池,家里的猪越来越大,以后娇娘若是想扩建猪圈,那些粪便肯定会越来越多。正巧娇娘还想改善一下现有的耕耘方式,就想先盖个沼气池出来,储存猪粪。
家里的小猪有秋菊看着,程唤中就跟着娇娘出来采购,家里工人太多,做饭的食材三天就要来采购一次,还不能买太多,夏天会坏。
娇娘正胡思乱想着家中的事务,突然被一声尖利的声音唤住。
“哎,那个小娘子!你等等!”
听声音有点耳熟,娇娘就停下脚步找声音来源。只见一胖妇人正倚在一家医馆门口,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了,可娇娘还是看出她脸上地尖酸,
“许久没有看到你了,不知那姓柳的老汉如今是死是活啊?当初说好打赌,你若是治不好他,可是要来我家医馆赔礼道歉?”
要说也巧了,本来这胖妇人已经忘记这件事。可今日刚和丈夫吵了架,站门口散散心,打眼就看到娇娘在闹市里徐徐前行,和闹市格格不入的样子。
娇娘相貌太过惹眼,胖女人越看越眼熟,想起娇娘吹过的大话,就想让她出糗。
听她这么一问,娇娘也想起来了!金玲她爹病一好就急着回去耕地,事后倒是送了些家中猎过的皮毛还有银两,娇娘只留下了皮毛,托人把银两送了回去,却把打赌这件事给忘记了。
原本还惦记着金玲家为了治病家底被掏空,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娇娘故作惊讶地捂着嘴巴,“竟是你啊!”
见娇娘一脸害怕地样子,胖女人心里有了底,一把窜过来攥住娇娘手臂,“今天你要是不磕头赔礼道歉再赔我十五两银子,你就别想走!”
上次被娇娘那么一闹,医馆里的生意清冷了两天,街上都说他家医馆好行骗之事。连带她丈夫也对她发脾气,胖女人可找到能让她撒气的人了。
“你先松开我,我又不会跑。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小心我叫官兵来告你拐卖妇女!”
胖女人被娇娘的尖牙利齿唬住了,连忙松开她的手。经过她这么一闹,旁边看热闹的人围过来,指指点点的,有那些个不知道前因的,就被那些记事的人提醒着。
“前段日子有个脖上长瘤子的男人治病,变卖家产还没治好,眼看着就没救了。这貌美女人却说她能救,这医馆不信她话,两人就打赌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就有那好事的人起哄问娇娘道:“那男人的饼可痊愈了?”
“自然痊愈了。”娇娘点头道。
“切,你这样口说无凭,让人如何信你?他要是死了,不就是死无对证吗?”胖女人也不傻,当即就提问反问。
娇娘自然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她淡然一笑道:“你若是不相信,我自然可以把他请来让你看看。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治好人,让我磕头赔礼道歉还让我赔偿十五两银子,若是你输了,可是要用同样的条件赔偿我?”
胖女人看娇娘淡定自信的样子,心里突然不确定起来,万一人真被她治好了,她可如何是好?
“对啊,若是人真的好了,你这医馆还开不开了?”
众人又是起哄,要不怎么说古代人都是闲的没事干呢,这会工夫把医馆门口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菜也不卖了,只管来看热闹。
“我看啊,这个小娘子不过说大话罢了!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绝症的话!她岂不是神医了!”
一道耳熟的声音响起,娇娘定睛向外看去,竟是钱叔的儿子启宗,他冲娇娘眨了眨眼。
娇娘抿嘴一笑,居然还有托配合她,看来她今天肯定能让这胖女人吃个大亏了。
“就是啊!别以为我不认识这女子!她不过是林家村一个卖豆腐的!哪里会治病!”
这句话却是程唤中捏着嗓子喊出来的,娇娘被他搞怪的声音逗笑了。
人群里陆续有人指出他们识得娇娘,却是没听说过娇娘会医术的。
那胖女人看人们都指责娇娘不会医术,说不定还把人给害死了。顿时心里就有了底,那瘤子是绝症,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她就不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娘子能治好。
“好!如果你要是真能把他带来!我就给你磕头赔礼道歉!”胖女人留了个心眼。
“那可不行,我要你磕头赔礼道歉还不如十五两来的实在,不如就只要那十五两吧!”娇娘一锤定音,然后唤程唤中道:“你出了县城直走去柳家村,让金玲和他爹来一趟吧!”
柳家村距离县城不远,程唤中应了一声,连忙去赶牛车接人。胖女人看她这么干脆直落,直叫不好,可围观的不是左邻右舍就是潜在的客户,她会在心里叫苦不迭,要恨死娇娘了。
太阳越来越大,胖女人不知是热还是心虚,额头直冒细汗,她转头看向医馆里,医馆里的病人也出来看热闹,只有她那个丈夫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