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没有一丝灯火,他就这样在错愕中挣扎着,一点一点失去肺腔中最后的空气。
“三……妹。”
他吃力的把手伸过去,想把人从魔怔中唤醒。
后者眼神已经毫无波澜,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麻木不见一丝灵动,同一张脸却换了一个人一样。
消耗掉最后的氧气,他一张脸涨红,开始去动脖子上的手,止不住的翻白眼。
那双手居然力气大的出奇,他怎么也掰不开。
好像,就要死了。
他不确定的想着,眼前已然有些分辨不清楚,看不清了,谁可以来,救救他,救救三妹。
苏流安对外界,失去了感知,只留下大脑的杀念,越来越重。
猩红染遍了世界,她却沉溺其中,过去的残忍一幕幕重演,心中无存悲悯,反倒觉得快意。
脖颈后骤然一痛,她眼一瞬间黑下来,扣。又迅速恢复清明。
“咯咯,偷袭?”
她机械的转过身,捏住方毅的手松开,面上是诡异狰狞的笑,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三妹?”
雷翼不确定的皱眉。
那个身影以及面貌是她没错,但是性格全然不同,就连周身的气质也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正思索着,方毅在地上喘息过来,有些抽搐的撑起身子。
“大…哥,咳咳,快,拦住三妹,她……她入魇了。”
“你说那是三妹?”
“是,我……”他话没说完,瞳仁忽然一缩,看向雷翼的背后。
“这,才是,偷袭。”
微弱的气息喷在脖颈处,雷翼大脑绷紧了一根神经,急忙躲闪开,堪堪避过了后心的致命伤。
只是他速度居然不如苏流安,后腰出生生被划出了一只手长的伤口,血流不止。
翻滚落在方毅身旁,他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流安。
苏流安的身子没有内力,只是比寻常人的体魄好一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分心,只是喘息的时间,苏流安已经又发动了攻势,几束不明物体向他们飞过来。
他迅速作出反应,带着方毅向右滚了几圈,避过去。
定睛一看,那几个钉在地上的不明物体,居然是树枝,颜色还是新的。
这是苏流安上一世学到的,总有一些情况是不能携带武器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就必须要求对周围的一切物尽其用。
这些树枝,是她用头上的簪子削尖了的。
“好玩吗?”
苏流安就站在他们面前,脸上是残忍的笑容,原本灵动的眸子失去了色彩,麻木遍布。
雷翼从没有见过人是这个样子,命被人拿捏在手上,随时都可以被取走。
他不敢轻易开口,只能护住还有些头晕的方毅,警惕的盯着苏流安,看她下一步动作。
后者丢掉染了血的树枝,抬头看了看弯月,“唔,跑吧,给你们机会。”
时间还早,她还可以陪这两个玩具再玩一会,只要在十二点之前解决了就好,她还要好好的睡一个美容觉。
猫捉老鼠的,她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一个念头转弯,她的猎物却还好好的在原地,她难免觉得不悦:
“你们怎么,不跑?”
以往的猎物听说能跑,都是毫不犹豫的跑,就算是断了腿的都知道爬,这两个一动不动莫不是傻了?
如果是傻了的话,就不好玩了。
一时间,她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这两个猎物的脑袋治好了再杀,不然也太没意思了。
可是……治疗的话很麻烦,还会耽误她的美容觉。
正在她大脑天人交战时,雷翼开口了。
“三妹,你醒醒,你确定要致我们于死地?”
他死死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够想起来点什么,又或者是为了拖延时间。
其实是上他现在有伤在身,也是真的跑不远,跑不动,就是站起来都很困难,腰腹间撕裂的疼。
“三妹,你叫我?”
苏流安歪着头看他,“你攀错关系了,我从小就是孤儿,哪里来的哥哥。”
仔细打量打量他,她又下了个结论,“其实,有个哥哥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你这种有异装癖的,算了吧。”
雷翼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衣服,是天语族时下比较流行的样式,还是她给买的,现下到她眼中成了异装癖。
没错,她已经记不得穿越的事情了,彻底变回了那个穿越前,甚至是和某个人渣认识之前的苏流安。
“那,那如果我穿正常的衣服呢?”
雷翼和她商量,眼神不经意间看向别处,在找人。
这个宅子并不大,那几个人听到动静就会赶过来,怎么还没有出现?
“那……可以考虑吧,看在你这张脸还不错的份上。”苏流安貌似天真的开口。
他正庆幸自己,一张脸能入苏流安法眼,听下一句话脸瞬间就僵硬了。
她说:“把你这张脸弄下来,放在墙上是件不错的展览品呢。”
是了,展览品。
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多余的感情,何况是一个猎物,至于喜欢这张脸,弄下来收藏就好了。
“三妹,别,别开玩笑了,你不会真这么对大哥的。”
方毅狠狠发了个冷战,被她的话吓得头皮发麻。
“是吗?”
苏流安依旧是笑的,她今晚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脸上的笑,“我也觉得不忍心呢,这么好的艺术品。”
只是,她的动作却不像她的话,几乎是瞬间来到两人身前,手中是一支寒光凛凛的钗子。
左右打量着他的间,似乎在斟酌从哪里下手才好。
眼瞧着钗子的尖已经挨上了他的脸,血珠顺着脸颊滑下来,那触感冰冷刺骨。
也正好是这个时候,四面八方涌来了封石鼠,把三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什么东西?”
她皱眉,看着这些不认识的大老鼠,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是哪里。
方毅和雷翼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封石鼠他们再熟悉不过,风大师在附近,他们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