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一点是,这老东西绝对不会要她的命,甚至还会低声下气的求她。
所以,送进嘴里的,她苏流安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好好敲诈一番,才对得起自己受了一番恶心。
“黄金500两,布匹一百,车马三套。”
这是她的要求。
黄金在这儿不难求,车马也还好说些,但是布匹并不容易。
这里布匹大多来自中原,本地很少能织出好的,人民大多是穿麻布,布匹价格比黄金还要贵重。
“好。”大长老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我希望你再帮一个忙。”
不等他开口说帮什么,苏流安就率先开口堵住:
“既然是大长老开口,那必然不是什么小忙,价钱要另外算。”
“你已经拿了那么多,难道还不知足吗?”大长老有些愕然。
他以为他已经付出了足够的,那些东西没有人不动心,为之赴汤蹈火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只是医治,自然就满足了,但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苏流安深深一笑,“两件事不能合二为一,自然不能只收一次好处,就好像早膳和午膳不能一起吃,有损肠胃的健康。”
大长老抬起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那你想要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大长老你的半幅身家。”
随即,又补了一句,“一口价。”
长久的沉默,大长老开口打破。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若是你能将我女儿治好,我便与你合作第二次。”
空口说白话谁都会,但是真才实学不是人人都有的。
今天的人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本事,他暂时做小伏低也是可以有的,等到他大业完成,再整治也不晚。
那时这样的人才,会任他挑选。
“大长老,你这是不相信在下?”苏流安低声冷笑。
“我也是想多一重保障,毕竟,现在的世道骗子横行。”
“也好,请大长老先行回府,在下准备东西就出发,稍后便去为令千金诊治。”
大长老点头,起身整理好衣裳,让仆人送出了门。
方毅等人出去,才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臭丫头,你为什么要帮他,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你感觉我是在帮,那就算是帮吧。”
苏流安不在厅堂磨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准备待会要用的东西。
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个小小的碗,以及一包纱布,她懒得去琢磨那些怪病,打算用自己的血。
当然,止血药也要带上一瓶。
谁能够想到,她的药箱里放的就这么几样玩意儿。
而厅堂之中,方毅还是没有搞明白方才的话。
什么叫做那就算是在帮?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帮助要造反的,还是在他家造反的人。
没等他翻明白问题,苏流安已经收拾好东西出来,这次依旧是要带他一起去。
理由自然而然,是他天生敏捷的方向感,和快速记录各个角落的能力,上次只是在长老府转了一圈,他已经把地图画出七七八八来。
苏流安需要一张大长老府的地图。
这次,她换了个崭新的面具,洁白的底,上面开着艳红的彼岸花,妖娆中透着圣洁,圣洁中开出妖娆,两者交织得天衣无缝。
方毅这次是带了一个人皮面具,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门口的守卫照旧是拦住他们,要一一盘问清楚。
“嗯?”
苏流安发出一个鼻音,守卫便听清楚她的身份,是上一次在大长老府下毒的人。
警觉性瞬间提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主人请我来的。”
“大长老请你来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有什么证据吗?”
“我人在这里,不就是证据。”
她淡淡笑一下,“如若不相信,我大可以离开。”
守卫面色为难,沉默了半刻钟,闷着头把路让开。
谨慎起见,还是放进去好。
若真是大长老请来的客人,他们这么赶走,一条性命怕是就保不住了,若不是请来的客人,府里有的是高手。
苏流安带方毅进府,熟门熟路的到前厅。
前厅有五六个侍女,守卫,在各自的位置上忙活,看到她来了也不过去招呼。
她大步流星去坐了一个位置,靠在那里,懒洋洋的吩咐:
“去把你们长老叫过来。”
“长老说,让姑娘稍等片刻。”侍女恭敬的回答。
“是吗?”她伸一个懒腰,“给我找个下榻的地方,等他来了再叫我。”
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用起来人比在自己家还顺手。
侍女没想到有这种要求,一时没回答。
前厅静默了片刻,门外就传来大长老的笑声。
“想来是累着姑娘了,是本长老招待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不然,姑娘休息片刻,再去给小女医治不迟。”
“那倒是不必。”苏流安一口拒绝下来,“大长老带我去看吧,早些弄完我还有些别的事。”
她也不是累,只是懒劲又发作了。
早些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她还要赶回去给风东朗做膳食,那个男人到现在还闷一肚子的火。
大长老带她弯弯绕绕到小院子,装潢简单清新,但仔细看就有些旧。
这里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破旧,只是还没有到屋顶漏水,四壁漏风的情况罢了。
这个姑娘,似乎并不受父亲宠爱。
进了屋,就是一股子难以言语的味道,除去浓厚的药水气,还有人身上的味道,以及一股子怪怪的恶臭。
苏流安找了个借口把房间里的人都赶出去,包括大长老和方毅。
她连脉象都不想把,直接拿小刀割破自己的手。
血顺着手腕流下来,她有些舍不得自己带来的东西,就用房间里的茶盏接着,混合了一些凉水。
快速吞下止血药,给自己包扎好。
端着茶杯到床前,她被床上的一幕所吓。
这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怪物,入目尽然是不堪,一个大男人尚且受不住,一个女子是怎样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