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至初冬的寒气重,又是后半夜回,难免要温几杯酒下肚。
廉弑几欲开口套话,都被童将军一口堵住,他虽说是个粗人,但这方面嘴却严的很。
“皮猴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你现在的能力插手这件事情,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童将军虽然没喝醉,但一张脸红的透彻,问起幕后主使,反复也就这几句话。
廉弑喝了不少,眼盯了他好大一会儿,嘴角自嘲的勾起:
“没有能力,呵,当初她害死我母妃的时候,我就是因为没有能力,母妃惨死后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为她报仇的,眼看着仇敌就要找到,你却说我没有能力,让我放弃,这不可能。”
他的话就像是一柄大锤,把童将军的心,连同佘离的心锤得粉碎。
童将军张张嘴,想要脱口而出的答案还是憋了回去,“小子,你喝醉了。”
他真不能说,不只是救命的恩情,也害怕眼前的人出事。
“对,我喝醉了,今夜就到这儿吧。”
廉弑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形摇晃的出了门,一双桃花眼中有悲伤迷离,甚至有嗜血和杀气,却唯独没有醉意。
他如今不怕封石鼠,却多一个心结,复仇,这两个字在胸腔回荡,有些迷失自己。
他没走多久,佘离也离开了,童将军一个人坐在那里到天亮。
一行人在次日起程,交代了关堂打理好小镇,莫娘留在这里,等苏流安回来。
苏流安人在宅子中,计算着他们的日程,她打算三日后带着风东朗出发。
可眼下,最要命的交流问题还没有解决,风东朗就像是一个木头娃娃,对周围的一切事物不感兴趣,两人之间的交流更是少的可怜,她根本没有机会引诱他出去。
对方看她就好像是一个陪吃饭的,除了每日的吃食,再没有别的交流。
她目前为止唯一的收获,就是升职后有了自己的院子,把方毅和队长接过来,没人伺候但也过得安稳。
直接将人绑走,这个办法目前最可行的,却也是最靠不住的,她能用的只有自己院子里的两个人,还不如风东朗的那两个好用,一不小心的话小命就没了。
引诱他的话,当然是不能牺牲色相,难不成要端一盘菜,在前边勾引着他离开。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苏流安整个人都有些忧郁了,趴在床沿上唉声叹气。
恰巧方毅和队长过来,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方毅整个人都来了兴致。
“什么事情能让你小子这么苦恼,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以前一定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但如果对象是苏流安,他还真下得去手。
“滚。”苏流安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
方毅摸摸鼻子,在他等了半天不见人好点之后,又忍不住嘴贱,“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出来,别吊着我胃口,难受的慌。”
“好兄弟,有什么都要一起分享的,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快给我们分享分享,二哥我给你出出主意。”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的眼神却好像是在控诉,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苏流安对他的脱线行为已经司空见惯,却还是哑然一笑,“大哥,二哥这样子你也不拦着点儿。”
雷翼站在原地,淡漠的看一眼方毅,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我只管行为,别的无能为力。”
言下之意,他的行为我可以控制,至于脑子这个东西,他真的没有办法,脑子是个好东西,显然方毅不一定有。
那次苏流安及时赶到,把他们从金飞手中救出来后,三个人就结成了兄弟,平日里感情不错。
队长雷翼是大哥,方毅第二,她第三。
对于这两个人,她并不想隐瞒。
深吸一口气,她温吞的开口,“大哥,我想把大师拐跑。”
两人均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雷翼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方毅的表情已经塌方了。
“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方毅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她,那表情,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但这表情坚持不到十秒,就成了一副,你果然在外面有狗了的样子,变成了期期艾艾的怨夫。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肖想别人,拐跑我不行嘛,我保证不打不闹,吃的不多,还会乖乖干活。”
他的小兄弟居然想把人拐跑,果然在外边有人了,内心受到伤害,求抢救啊。
这逆天的思维,苏流安觉得全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她有些头疼的扶额,“大哥,你先把他拉出去吧,我想静静”
雷翼点头,轻松的钳制住打滚撒泼的方毅,把人往门外拖,到门口才忍不住问一句:
“决定好了?”
“嗯,蓄谋已久的。”苏流安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老实的回答。
她并不打算欺瞒,不怕他们被吓到,况且他们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带上我。”没有停顿的功夫,雷翼说完这一句,就把方毅拉出了房。
这让苏流安有些失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这两个人。
方毅脱欢潇洒,雷翼沉默寡言,但不可否认,这两人对她都很好,她做不出伤害他们的事,可要她全然相信这两个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窗边飞来的鸽子,书信来着季生,他们已然解决好镇子里的事,留一支军队给她处理,她该加快进程了。
信中没有提及百川或是商衍之,她心里有些不自在,百川有季生在,可以护他周全,但商衍之不同,离京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跟那个男人留,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她找得发狂。
应该不会,有投怀送抱的美娇娘在,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别的。
知道只是臆想,苏流安仍旧心里泛酸,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不仅是不和别的女人分享,别的女人接近他一分,她就觉得不舒服。
她的占有欲,从来不比那个男人少,不过是善于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