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柯逸飞除了他的胳膊腿,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伤势,我问他什么地方?
柯逸飞站起身,自己瘸着走了两步到我身边,向刚才一样,又将我变成了拐杖。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来的善心,忍着平日对他的讨厌,将柯逸飞扶进了左子义的病房。
左子义见到柯逸飞被我扶进来,再看到他胳膊上绑着绷带的造型,就挺关心的问柯逸飞到底怎么了。
我被柯逸飞压很累,额头上都出了汗,我想若不是我这几天的身体急训,恐怕这会都会被他累趴下。
我将柯逸飞扶到陪护床上躺下,然后喘着粗气,倒了好几口气。
柯逸飞很舒适的在病床上放了片儿,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是一眼的坏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问柯逸飞,到底是什么地方伤势更重。
柯逸飞突然用手指指了指颧骨上,黄豆粒大小的破皮之处,“找个最好最专业的大夫给我看看,别留疤毁了容。”
若不是看在柯逸飞还是个病号的份上,我真的想再照着他的脸上轮上一拳,“你又不是女的,这么矫情,是不是个爷们?”
我这句话好像是激怒了柯逸飞,也许是因为我说他不是个爷们吧,他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很不忿的又指着自己脸上受伤的部位,“万一将来我女人在乎我的脸上有瑕疵怎么办?万一就因为这么点儿瑕疵嫌弃我怎么办?麻痹,也不能总让我关灯和她做吧?”
我扫了一眼还躺在另一张床上傻愣愣的看着我们的左子义,我都替柯逸飞臊的慌地说:“这种事你就别拿出说好吗?你还要不要点脸?”
柯逸飞依旧不依不饶地问我:“那我就问你,你到底在不在乎,嫌不嫌弃?”
我瞪了一眼柯逸飞,“关我屁事,少问我。”
柯逸飞皱了皱眉头,“连你都嫌弃,那我以后的女人岂不是更会嫌弃。”
我有些无语地问柯逸飞:“你这是什么逻辑?”
柯逸飞撇撇嘴,一脸鄙夷地对我说:“长成什么马粪蛋儿样的客人你都忍了,要是我这样你都嫌弃,我女人当然也会在乎。”
说真的,我真的有一种想要暴揍一顿柯逸飞的冲动,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管他,更不该把他带回来,他除了给我添堵,就不会其他的了。
我生气的咬着嘴唇,半天才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忍受了内心要跟他打架的冲动,“柯逸飞,你要是再这样,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柯逸飞突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来来,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左子义终于是看不下去地插嘴道:“姐、恩人,你们两个进门就开始吵,到底是因为啥啊?”
柯逸飞看着左子义,手却指着我,煞有介事地对左子义说:“麻痹,你姐就是个猪,满脑袋装的都是稀屎。”
我的火气真的是被柯逸飞勾到了顶点,“你大爷的柯逸飞,你再和我满嘴脏话,信不信我先把你嘴撕了?”
说真的,从这以后我也开始说话的时候会经常爆粗口了,可我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被自己所在的环境熏染的,还是因为被柯逸飞传染的,可是有的时候却觉得,这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或者是,是因为这个圈子里,文明有的时候会和无能挂钩。
这是我自己最先意识到的一种改变吧,虽然没多少文化,却至少文明说话的我,不知道是从这一天开始,还是哪一天起,改变了。
后来柯逸飞就不理我的躺下不说话了,不过却不闭眼睛的眼珠子老是恶狠狠的盯着我,就好像我欠了他一屁股债一样。
整个病房的气氛都怪怪的,左子义假装玩手机,偶尔偷偷的瞟上我一眼。
这个病房就两张床,被他两一人一张的站着,我就只能坐到椅子一边呆着。
我和柯逸飞生了一会儿闷气,再怎么说也没完全狠下心来的真坐视不理,便起身去给柯逸飞找大夫,还是想让大夫给他看看腿,免得真的落下什么毛病。
因为是晚上,坐班的大夫都下班了,就剩下几个值班的大夫,所以找来的慢了一些,我一边和大夫描述着柯逸飞的腿伤状况,一边领着大夫向病房这边走来。
一抬头竟然看到柯逸飞手里拿着电话,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打着电话,踱步的姿势和步伐节奏,和平日里的他无异,怎么也看不出来刚才那种痛苦不堪的状态。
我心中火腾的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我再笨也不会相信柯逸飞是自愈系的,这么快就好了。
我用手一下子挡住了被我请来的医生,我说:“大夫,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你先回去吧,我想不用麻烦你了,很抱歉。”
大夫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紧接着就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应该是觉得被我耍了吧,可是却也没多说什么的就往回走了,而我则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刚好看见走廊边上被保洁员立在一边还没收起来的扫帚,不动声色的就像柯逸飞轻步走去。
柯逸飞打着电话,在我即将靠近,已经举起扫帚的时候,他突然很警醒的意识到了危险,在看到我挥舞的扫帚时,突然撒腿就原地跑动起来。
最可气的是柯逸飞边躲闪还边喊,“泼妇,谋杀亲夫啦!”
弄的整个走廊路过的人都侧目看。
我被柯逸飞气的,脸都不要了,任凭他喊,也非要置气的揍他不可,倒是出来两个护士,站在护士站的门口,冲着我两喊道:“医院里,肃静,不想待立刻离开。”
听到护士的警告声,我只能停止追打他,气恼地将扫帚扔在地上,掉头就往病房回。
柯逸飞快步的跟了上来,在我要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很用力的推开门,我只恨自己没有他的力气大,反而被他闯了进来。
可是此刻,我见到他,已经完全懒得再理他。
“骗子。”
“我腿虽然没事了,可是我胳膊和脸还是坏了的,我是病人,你不能这样。”
我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胳膊是不是装出来的。”
柯逸飞突然一改往日的状态,很是一本正经的问我,“喂,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看着柯逸飞的样子,虽然觉得有时候他的脸就跟变戏法似的,阴晴不定的让人有些跟不上节奏。
“是啊,很讨厌,你觉得你有招人喜欢的地方吗?”
柯逸飞真的是个好演员,表情很是丰富的突然轻哈了一声,“正好,我也很讨厌你,咱两扯平了。”
柯逸飞占山为王的躺在了陪护床上,狭小的床铺他侧着身子,让出了半个床铺,拍着那可怜的空地,然后对我说,“没地方了,要不要过来,享受我的慈悲。”
“柯逸飞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你想什么美事呢?”
“妃子,你想什么呢?今晚你是鸡,我是嫖客,多少钱我给,外家你的床位费。”
左子义有些听不下去地对柯逸飞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这是这几天来左子义第一次开口没有带上恩人两个字。
柯逸飞看见我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神色和眼神都不及刚刚那么犀利,有些闪烁地看向一边,“到底给不给嫖?”
我咬了咬嘴唇,然后面色平静的看着柯逸飞,“一万块,赏你一半的床,仅此而已。”
柯逸飞毫不犹豫的说了声,“好!成交。”
我在柯逸飞的身边躺下,他面向着我,而我给了他个后背,还让他也转过去。
柯逸飞问我,你和客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我对柯逸飞说:“不用你操心。”
柯逸飞却突然的在我背后问了我一句,“你知道自己马子和别人睡,男人心里是什么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