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桌,渐渐的被越来越多的人围上了起来,而且很多人都在鼓掌起哄,不分男女的。
我问身边的姐姐云美是不是那边客人打架了?
云美叹了一口气,坐着没有动,然后摇着头,不再看那边的情况,而是继续无聊的喝酒。
我坐在椅子上,试图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可是围着看热闹的人实在不少,有增无减的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别看了,肯定又是那帮客人调戏君宁呢。”
“君宁是谁?”
“咱们酒吧的人妖。”
云美说的很随意,可我听着却很是惊讶,不敢确信的又询问了一遍:“人妖?咱们酒吧里还有人妖?”
云美点点头,说就君宁这一个,而且酒吧里有个人妖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问云美,那不用过去看看,制止一下吗?因为那边的人有的已经开始喊着:“帮他脱啊!”
“这种事怎么管,管不起的,在酒吧这种地方人妖是混的最惨的,男人也玩,有些变态的老女人也玩,而且多半也是戏弄,像这种让君宁脱裤子给大伙看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刚开始的时候有个醉鬼,喝多了,把钱塞他下面了,这的管事的还帮他打过一架,可是后来次数多了,也没法管了,总不能咱们为了他老是和客人打架吧。”
云美说着已是喝完了一杯。
云美侧过身来看我,“刚才那男的说你不给摸还跑这里当什么小姐,我当时为了附合客人,装着和他取笑你来着,你别往心里去。”
我对云美说没关系,我不介意,然后我也问她是不是也同意那个男人的说法。
云美笑着摇摇头,又拿起一杯剩下的酒,对我说,“我跟你说,你这么做就对了,其实不管到哪里,所有的妈咪都不喜欢自己手下的小姐只会脱裤子。因为只会脱裤子的人在这种行业是最被人看不起的,同时也是最可怜的,到最后赚的钱恐怕都不够看病的。妈咪们也最讨厌自己的手里有这样的小姐了。她们都喜欢有脑子的、自爱的。”
云美笑着看着我,又继续对我说道:“不过也是要有前提的,就是你能挣到钱。在我们这行业有不少挣到钱,却不需要出卖身体的,但这是一个需要特别有手段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学的来的。”
云美说完这些,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支着下巴,“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钓到个金龟婿,也能过上个阔太太的日子,或是被哪个男人包养,也就不要在这里混了。”
云美说完,拿起她没喝完的半杯酒,离开了座位,“不跟你聊了,还得开工呢。”
云美混进了舞池里,去寻找她的猎物,刚刚的人群渐渐的散了,从那些人里终于挤出一个人来,高高瘦瘦的,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和红色的高跟鞋,妆化的特别浓,应该是哭过,所以眼睛一周都是哭花的眼妆,黑黑的跟个熊猫似的。
女生捂着脸哭,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我想他就应该是云美说的君宁了。
君宁走开以后,那些人也就彻底的散了,其实我是想跟过去看看的,可是又顾虑自己刚来,我们两个人并不熟,这样过去会不会冒失了。
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也没见君宁从洗手间里出来,我就开始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我站起身来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因为只顾著向那个方向看,便不小心和一名喝多的客人撞上了。
我说了声对不起便想离开,因为酒吧人多,互相之间有个身体碰撞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我却一把被那人给抓住了。
他浑身都是酒气,脚底下都开始打晃了,而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搀扶着他。
这个人眯缝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我,“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往出抽我的手,而他身边的女人也一直在说,“林哥,我们走吧,不是说好了咱两出去玩的吗?”
林哥将他放在女人肩膀上的胳膊拿了下来,抬起胳膊就要搂我,我身子往后躲,而他身边的姐姐也一下子拉住了林哥的胳膊,连挽带扶的说:“她确实是新来的,不过不出台,林哥,要想出去玩,还得我乔娜陪你,咱两不最要好了吗?”
林哥没有理会身边乔娜的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对着我晃了晃,醉醺醺地说:“不出台,那是因为给的钱不够诱人,妹子,这些钱够不够?”
林哥举着一万块,一副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将我的手腕从他的手里使劲的抽了出来,告诉他:我不出台。
“靠!”林哥咒骂了一声,然后又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万,“这些呢?”
林哥身边的乔娜看着林哥手中的钱,眼睛亮了起来,但也尤为着急,很怕那个钱跑了,她的眼睛不停的看林哥手里的钱,和他手中的包,同时也会扫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出台。”
“操。”林哥骂了一句,又准备将手伸进包里,乔娜拉着他的手,“林哥,你跟她置什么气呢?我们走吧,我今晚陪你好好玩。”
林哥甩开姐姐拉着他的手,叫嚣着说,他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钱砸不开的腿。
“你这点儿钱还真砸不开我的腿。”我看着眼前这种自认为有几个钱就自命不凡的人,我攥着拳,突然好想像苏姐姐一样,将所有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你开个价。”
“今天我第一天开张,可以给你打个折,一个亿,你有吗?有我可以勉为其难。”
男人红着眼,十分气恼地看着我,“妈的,一个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当自己是金子镶的吗?”
我也忍着心里的怒火,秉着不能得罪客人,“既然没有,那抱歉,恕不奉陪。”
我让自己转身时优雅的离开,然后我听到林哥将火气撒到了乔娜上身,“妈的,滚一边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个林哥骂骂咧咧,走路横晃的自己离开了酒吧。
而乔娜气恼的跺了一下脚,猛地回头,与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眼中满是气恼。
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转过身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君宁站在洗手池旁,边哭边洗眼睛,不过他身边没有卸妆水,加之化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浓,眼睛的部位依旧能看出没有洗净的黑晕。
见我走进来,君宁想要忍住眼泪,但是却毫无止住的迹象,我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给他,“你好。”
君宁接过我递给他的纸巾,可是嘴唇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好像忍住了。
我不知道君宁的内心在挣扎什么,在我以为他不会想和我说话时,他小声的和我说了一句你好。
君宁整个人乍看之下就是一个女孩子,不过因为曾经是男孩子,所有身高上都要比我们这些真正的女人有优势。
可是君宁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刚刚在犹豫挣扎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和正常的男声一样,带着男人特有的粗狂,他站在那里,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个女人,可是虽只是很小声的两个字,却也将他所有的装扮都付之一炬,也将他的性别暴露无遗。
在君宁开口说话后,他有很专注的抬头观察我的反应,也许是我心中所想,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分毫,所以君宁才减少了一些介怀,问我道:“你是今天新来的吧?以前么没有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