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问无寂,是否觉得这水坑有什么不妥。
无寂没有直接回答我,却让我自己开慧眼看。
我知道他这是想要历练我,而且我也着实好奇的很,便自己在旁试图开慧眼,看看这水坑到底有什么门道。
而当我全神贯注的时候,虽然还没打开慧眼,却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场扭曲,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吹来一阵阵或强或弱的风,而这一阵阵风将你推向四面八方吹的同时,又把你推回来,混乱拉扯的感觉。
且当我终于打开慧眼的时候,愕然看到水坑中有一个或黑色的漩涡,像是旋风中的风眼一般,在不住的转动。
我睁开眼:“我看到了。”
“看到啥了?”大爷疑惑的问。
我看向无寂问:“这里头的那个漩涡是什么?就是它搅动这周围的气场?”
无寂颔首:“这东西占了大半的原因。”
“那这是什么?”我虽然看到了那东西,但却是第一次见过,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
无寂淡淡道:“洪家村的地眼。”
话音刚落,他又接了一句:“应该也是当年挖掘出古墓的位置。”
大爷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哎呀,你可真是神了啊,这你咋看出来的,这里确实就是当年那个挖出了古墓的地方,只是这件事就连现在村子里的人多没几个人知道啊,你是咋知道的?”
话都已经说开了,大爷也不避讳着跟我们说当年的事儿,他说那件事儿虽然不是秘密,但是村里的人都默契的谁也不提,所以上一辈人都走了之后,这件事更没人再提起了,至于这水坑就是古墓的位置,是因为大爷曾在一本村志上看过的,不然他也不知道。
无寂自然没有闲情解释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只说:“墓周藏风聚水为风水佳地,墓上坑中凝死水,加之又是本村地眼,这里也就是聚阴之地了。”
无寂说,当初那老和尚虽然解决了村里的麻烦,可却没有算的到这墓上会变成一个聚阴池。
“这水坑少说也有三五年了吧。”无寂似是自说自话,又似是在问大爷。
而大爷一听更加称奇,说这水坑若是细算起来,可真的是有四年左右了。
无寂收回视线不再看那水坑,而是放眼在周围的山势地理:“已经成了气候,先把坑中的水抽干看看吧。”
“啥,这都要抽干啊?”大爷惊讶。
无寂颔首,说必须抽干水坑中的水,不然这年月日久对洪家村的危害更大,并且只有抽干了水,才能看清水底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好作为。
大爷犯了难,说他们这小村子里也没个抽水泵。
无寂转头问我:“村长家里是有一个抽水泵吧?”
“啊?好像有吧。是要借来吗?”我问。
无寂颔首:“我开车回去取。”
我没想到无寂会为洪家村的事儿这么上心,况且洪家村看起来就不富裕,想必就算费了大劲解决了这件事儿,也不会有多少报酬的。
但是既然他决定了要这么做也必然是有原因,我便暂时没有多问,而是在旁协助。
当下我电话联系了村长,要借抽水泵一用。
村长二话没说,还说会让人亲自开车给送过来,这倒是免了无寂再开车奔波一趟了。
等抽水泵的其间,我们又回到了祠堂。
无寂说,那个水坑下的地眼虽然是这件事的症结,而另一半的原因或许就在这祠堂中。
而且他还故意卖关子不跟我说,让我凭着自己的能耐去找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刚才我们只站在祠堂外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入内堂,我们请大爷叫人把这里外的动物尸体都给收拾了,而后进了内堂查看。
比起这祠堂外头的破败,内堂相对来说还算好点了,起码没有我所想的那种蛛网密布,灰尘呛鼻的场景,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墙面摆设都已经十分破旧,左面墙上一大片水渍干掉后的印记,一层层的墙皮脱落就像是这个渐渐破败的洪家村,渐渐的露出了内里的血肉。
“这里都是谁在打理?”我发现香炉里并没有点香,周围的蜡烛都是燃到了根部,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整个内堂中都没有闻到香火气息。
这点是最不正常的,因为即便不是每日连续不断的香火供奉,可像祠堂这样的地方,烧香时日久了,即便个把日子不燃香,整个空间里也都会是一股子香火气,那是经过常年熏陶后的气味儿。
可这里并没有,这也就说明这祠堂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香火供奉了。
被我这么一问,大爷有点难堪的微微低了低头说:“惭愧啊,这些年村里的人都陆续走的差不多了,这里都已经无人打理了,只有大柱子每天往这里跑,有时候给擦擦灰尘扫扫地啥的。”
“大柱子?”
“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小伙子,他这里不大好,他妈生的时候难产,生下来后就说是大脑缺氧,长大娘也跑了,爹也死了,吃百家饭长大的,有时候他还住在这里头,也不知道为啥,那孩子就喜欢往这个祠堂里头钻。”大爷说着指了指脑袋,又感叹一番。
而就在我们说话间,我看到大柱子朝我们走了过来,进了祠堂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靠墙摆放的蒲团上,朝着我们‘嘿嘿嘿’的傻笑。
大柱子长得还挺好看,个子也挺高,如果是个正常人,那能算得上是中上等的颜值,倒是有些可惜了。
而我打量他的时候,我发现他也在看着我,还指着我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也不知道为啥,他那笑让我觉得有点不大舒服,但我还是好奇的走了过去问他:“你笑啥呢?”
大柱子指着我:“嘿嘿嘿,你跟他们不一样。”
大柱子指着大爷和外头看热闹的那些人的方向说。
“哪里不一样?”我好奇问。
“嘿嘿,你像它。”大柱子突然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东西说。
那东西被桌子上的布给挡住了,只露出了一丁点也看不出是啥,我走过去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死了的大白鹅。
我登时心里一紧。
大爷上前呵斥:“大柱子!你瞎说啥呢!人怎么能和那玩意一样!”
大爷可能怕我误会,以为大柱子是在骂我,可我清楚大柱子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回头看向无寂,发现他正看着大柱子。
想必无寂和我都察觉了,这大柱子应该是有肉眼通的,或者说是能看到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当初周大宝和张晓梅初见我的时候,也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来着,但是他们一个是修行了几百年的老仙儿,一个是通了阴灵的,自然也不足为奇。
可这大柱子……
世间很多这样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而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出现在像是大柱子这样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身上。
“那你还看出啥来了?”我问大柱子。
他看着我依旧嘿嘿嘿的笑,然后突然转头看向我身后的无寂,指着他说:“他也不一样!”
我疑惑回头,确定身后站着的就是无寂,但是无寂会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大柱子能看出无寂是修行之人?
“我们有哪里不一样?”我好奇的继续追问。
大柱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无寂,疑惑的挠头,然后突然‘啊’的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站起身一溜烟的就跑出了祠堂。
他冷不丁的一下差点把我撞倒,好在身后的无寂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我奇怪:“大柱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