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强忍着怒火,看着院正不紧不慢地给顾十一把着脉,同时内心的焦虑,已经逼得他快要发疯。
“准备后事吧!”
那院正在给顾十一诊了一刻钟之后,连连摇头,对着司徒钰宣判着对顾十一作出的死刑。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司徒钰一把揪住了院正的衣领,那阴沉摄人的眼神,直吓得那院正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她体内的各个器官皆以衰竭,而且照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衰弱,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停止工作!”
院正即便有些恐惧于司徒钰的那双眼睛,却仍旧能够非常镇定地与司徒钰叙述着这一切。
“如果你早来一个时辰呢?”
司徒钰仍没有将那院正的衣领放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紧紧地逼问着他。
“如果早来一个时辰,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院正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司徒钰的眼睛,他是如何都不能告诉司徒钰,他其实是得了梅贵妃的命令,故意晚来一个时辰的,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一个时辰,却足以让那床上的女子失去最好的救治机会。
“开药,针灸,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是必须给我将她治好,我要你全家不得安宁!”
司徒钰恶狠狠地对着那院正警告了一番之后,这才一把丢开了他。
司徒钰在这大成国的天机宫两年,虽然一直都是足不出户,鲜少有人认识他,但是司徒钰却认识这院正,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他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而那儿子,却是他的命根子。
“好,好,这就写,这就写!”
事情一旦涉及到那院正的儿子,他就会变得分外的激动,生怕司徒钰会对他的儿子怎么样一般,连忙应承了下来。
“可是,可是,这姑娘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我我就是开了药也没作用啊!”
院正写完了药方,已经是满头大汗。
“是吗?她若是死了,我让你全家给她陪葬!”
司徒钰一把将药方抢过,递给了一边的小厮让他去抓药,同时还不忘用一副近乎吃人的目光紧盯着院正。
“是,是,是!”
院正心中惧怕,一边连连答应,一边慌乱地收起药箱,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里再一次的变得安静了下来,司徒钰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看不出一点人形的顾十一,他这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如果,他在一开始就答应小织的要求,那么顾十一到现在,会不会是完整健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想到顾十一很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司徒钰便感觉到心痛得不能自已,只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她去承受这痛苦。
司徒钰小心地捧起了顾十一那双手心溃烂,鲜血淋漓的手,脑子里对于小织的憎恨几乎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她抓来以泄心头之恨。
突然,司徒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忙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将其打开,露出了一只模样非常漆黑丑陋的蛊虫,这是他给顾十一所种下的控心蛊的母蛊,司徒钰在盯着那母蛊片刻之后,便拿着它走到了灯台前,揭开了灯罩,将那母蛊扔进了那正燃烧着的火苗中。
“嘶”的一声,只见那母蛊在那火中挣扎了片刻,便化为了一滩粉末,同时躺在床上的顾十一也陡然地坐了起来,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之后,又再一次地倒了下去。
如今顾十一的身体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司徒钰又如何忍心让她再承受被蛊虫侵袭的负担。
大成皇宫里,小织听得顾十一将要死的消息之后,大笑了十几声才停了下来。
满脸的癫狂之色,如同疯魔了一般。
“哈哈,顾十一,你也有今天,宁婉儿败在了我娘手中,你也败在了我手中,你们母女,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
“乾熙,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织笑完之后,刚一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的姜乾熙,直吓了一跳。
“就这样进来的,我有叫你!”
可是你笑得太过癫狂,笑的声音太大,笑得太过专注,所以没有听见我叫你!
“乾熙,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织脸上突然笑得很不自然,极力想要掩饰她内心的慌乱与无措。
“怎么,我不能来吗?”
姜乾熙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没有,你知道的,你父皇今晚要过来。”
不知道为何,小织总觉得姜乾熙那双没有焦矩的眼睛能够看穿一切,让她无所遁形。
“我知道,所以,我很快就会走!”
姜乾熙的嘴角一咧,用手拍了拍床檐,示意小织坐过来。
小织面色有些犹疑,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一把推翻了桌上的茶盘。
“哎呦,我的脚,我的脚扭了!”
小织就站在原地,眼神轻蔑地看着床上坐着的姜乾熙,嘴里发出着痛苦的呻吟声。
姜乾熙那空洞地双眼定格在小织那满脸鄙夷的脸上,似是过了很久,就在小织以为姜乾熙没有听到之时,姜乾熙的脸上终于有了担忧之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叫御医,你现在在哪,我来扶你起来!”
姜乾熙说完就从床上坐了下来,向着小织的方向走了过去。
“别,别来,小心绊到了,地下都是碎片,你先出去,我让环儿过来。”
小织连连摆手,话里话外都是让姜乾熙快离开。
“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姜乾熙也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小织是什么意思,也没多言,一脸如常地走出了小织的寝殿。
看着姜乾熙走了,小织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案台上的滴漏,心中计算着姜震德过来的时间,连忙唤来了她自己的贴身宫女,为她梳妆打扮,为她沐浴熏香,刚刚做完这些,姜震德就已经来了。
“爱妃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已经沐浴了?”
姜震德一把将小织的腰搂住,闻着她身上浓烈的玫瑰花香味,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