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宫思冥把司晚吓了一跳。
“阿冥?”
从来没有见过宫思冥这样子痛哭流泪,而且还是在华尔和牧野予的面前。
“晚晚,师傅他走了!”
冷峻的脸上,眼泪如暴雨倾盆,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白色的衬衣领,已经湿透。
这样的宫思冥,让司晚十分的心疼。
不管一个人如何强大,如何霸道,如何决绝,只要有了情,就注定无法不被生离死别所煎熬,就注定会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从小到大,苏老在宫思冥的生命中扮演着的角色非常重要。
习兵法,练武术,入军营,在宫思冥青少年时期,多数的时间都适合苏老在一起。
全方面的关怀与帮助,苏老和宫思冥之间,不仅是亦师亦友,在宫思冥的精神界面,更是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宫思冥最彷徨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老总是会为他指明方向。
准确的来说,苏老是宫思冥一直以来都很依赖的精神支柱。
只要有苏老在,宫思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慌乱。
虽然到了后来,苏老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和宫思冥的关系,甚至限制宫思冥去探望他的次数,但是至少宫思冥知道,苏老就在苏家老宅,他去了就能看到那位心灵导师。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苏老走了,宫思冥就像是一个无助迷茫的小孩子,瞬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与张奇凛和张老爷子不同,宫思冥对于宫毅远和宫霆琛都没有像对苏老这么依赖。
听到宫思冥的话,华尔很自觉的将车开往去苏家老宅的路。
后面跟着的张奇凛,看到前面的华尔突然改道,便也跟了上去。
越往苏家老宅的方向走,张奇凛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这条路他也走了很多次,只是后来他们不再被允许到那里去。
华尔突然改道往苏家老宅那里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失去了爷爷的张奇凛,心口突然很痛,呼吸有些困难。
多亏月眼疾脚快,迅速踩了刹车,不然两个人都得撞到护栏上。
“月,快,你来开,跟上华尔,快快快~”
差点出了交通事故,张奇凛却着急着让月开车去追华尔。
而且前面的也很奇怪,华尔竟然没有停车,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出车祸。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短短的几秒钟内,月飞速和张奇凛换了位置,开着保险杠已经被撞弯了的车,追上前面的车。
还是和往常一样,华尔开着车绕了一圈,才到了苏家老宅的门口。
阳光十分的热烈,苏家老宅大门上贴的白纸,让宫思冥觉得异常的刺眼。
原本还可以骗骗自己,也许是假的。
到了这里,看到苏家老宅已经挂起了白色的灯笼。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此时的宫思冥看着十分镇定,但是他凌乱的步伐,摇晃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
司晚伸手去扶他,却被宫思冥轻轻地推开了。
“没关系,我可以的!”
不管到什么时候,宫思冥都不希望司晚替他担心。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下车后,张奇凛看到门前挂着的白灯笼,门上贴着的白纸,惊呆了。
“不会的,不会的!”
冲到了宫思冥的面前,看到宫思冥的表情,张奇凛不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他猜对了。
两个男人,每往前走一步,就像是有千斤重负。
月没有来过这里,她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但是她知道这里的主人对张奇凛和宫思冥的意义非凡,而且很可能已经离开人世了。
“晚晚,怎么回事?”月走到了司晚身边,轻声问道。
一旁的华尔和牧野予也很难过,今天牧野穹的事情已经让牧野予很难过了,现在看着这样的情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老去世了。”
听到司晚的话,月的脸上露出了悲伤和担忧。
对于苏老越知道的很少,但是从张奇凛那里她知道,苏老陪伴张奇凛和宫思冥度过了很多的艰难岁月。
一连失去两个至亲至敬之人,张奇凛怎么能受得了。
从宫思冥的表现上看,似乎比张奇凛受到的打击还要大。
几个人一直默默的跟在宫思冥和张奇凛的身后,跟着他们缓慢的脚步。
苏家的仆人一看到两人的到来,立即上前,但是这两个人像是看不到那些仆人一般,自顾地往前走着。
苏家的门槛并不高,两人却直直的被绊倒在地。
仆人已经将苏老的遗体放入了冰棺之中,灵堂就设在苏家大厅之内。
除了仆人,苏老的那几个儿女全都没有出现,自从苏家集团被宫思冥执掌之后,苏老的孩子们就离开了这里,而且发誓从此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在灵堂里的,除了宫思冥和张奇凛作为孝子,就只剩苏正的骨灰陪伴了。
管家将苏老的遗物交到了宫思冥面前。
此时的宫思冥,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听不到、看不到、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
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直直冲向了苏老的尸体。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站在冰棺旁边,月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怪异。
周围的仆人看到月没有什么不敬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冰棺前瞻仰遗容,便没有上前阻止。
宫思冥和张奇凛一起带来的人,他们绝对性的信任。
“凛,你来看看苏老的遗体。”
一直低头哭泣的张奇凛,听到月的声音,才发现月已经站到了苏老的遗体旁边。
月不是个没有分寸,不懂礼仪的人,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张奇凛起身,来到了月的身边,顺着月的目光,看向了苏老的遗体。
“这怎么可能!”
被月和张奇凛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司晚也走上前去,可是无论她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苏老的遗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师傅的笑容和爷爷去世时候的笑容太像了,就像是被人故意摆的造型。”
此话一出,司晚震惊的看着张奇凛,很难相信张奇凛说的话,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