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已经见面了，不如现在把话说清楚！”宫思冥的语气十分酷冷，就像是公务上的谈判一样。
“你们两个起来吧。”
褪去了淡然的外表，牧野穹此时的样子，活活比刚才沧桑了近三十岁。
眼神里渐渐消散的光华，全身上下渐渐消弭的生气，牧野穹的身体状态，似乎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
“爷爷~”牧野予冲到了牧野穹的身边，扶着已经硬撑了很久，难以坐稳的牧野穹。
华尔也下意识的跟着牧野予冲了过去，十分自然的扶住了牧野穹。
看着身旁的华尔和牧野予，牧野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里的会是他！”悲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由得为之一动，这才是真正的牧野穹。
“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最终老了还是要自己去弥补，当初我不听劝阻，以身试药，还一手培养出那么多的无情战士，最终只能自食恶果，只是小叶没有错，她是牧野家唯一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做不到的，就让她来完成吧。”
牧野穹华尔和牧野予的手放在了一起。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牧野予吗？就是想让你学会给予，只有懂得付出的人，才能收获真诚。”
牧野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从来没有才想到牧野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害死牧之深和小鱼呢？他们也是牧野家的孩子，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之深和二丫头的死，我也很心疼，可是他们不死，牧野家难安。”这才像是牧野穹说出的话，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任何代价。
此时此刻，牧野予不知道是该感谢牧野穹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到，还是说该恨牧野穹竟然可以如此狠心的夺取她哥哥和妹妹的性命。
“一切皆是命，万般都有因果循环。”牧野穹感叹着，似乎生命在他眼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司晚能够感受到牧野穹是很真诚的，他是真心为了牧野予好。
可惜牧野穹始终没有明白真正的感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觉得他是为了牧野予好，千方百计的设计谋划，为牧野予除去了牧之深和小鱼这两个威胁，却忘记了牧之深和小鱼也是他的至亲。
这样的爱太扭曲了，司晚是真的很难理解。
“你们觉得我心狠，但是你们要记住，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坏的，没有感情的，而有些执念，是至死不变的，你们不要幻想着可以改变他们，因为最终只会害了你们。”牧野穹说的十分认真，但是司晚始终不愿苟同。
反倒是宫思冥和月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奇凛一直不言不语，眼神注视着牧野穹手腕上露出来的佛珠。
这样的佛珠，在张奇凛手腕上也有一串，是张老爷子留给他的遗物。
“前辈，你手腕上的佛珠~”张奇凛突然问道。
事关张老爷子，张奇凛没有办法当做没看到，他必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牧野穹刚才说了一句，没有想到“他会先走”，他又是谁？
如果张奇凛不问，司晚也准备问，这串佛珠，在司华霆那里她也见过。
“五兄弟，都有，你们见过不足为奇。”牧野穹回答的十分简单。
看来这是当时军队里，他们兄弟之间情谊的见证。
宫思冥的眉头微微一皱，便很快松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知道自己的孙女儿是个是个什么性格，心不够狠，但是牧野家族已经全部都失去了人性，张家小子的药即使把他们治愈，但是他们也不会像予儿这样善良，牧野家的人没有感情，他们从小受的训练就是如此，死亡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解脱。”
这个牧野穹，是在告诉他们，除了牧野予，牧野家族全族都应该被灭掉吗？
不得不说，这个牧野穹的确够狠心，每一句都让他们难以预料。
“宫元帅，你久经沙场，你是应该明白人肉炸弹的危害性的，他们可以不懂，但是你肯定知道老夫说的，把予儿带走之后，便别再回来，直到牧野家消失。”
牧野穹说的，除了司晚和牧野予不懂之外，其他四人全都很清楚。
“我只有三天的生命了，你们比我想的来的要快，在我的葬礼上，一定要一次性解决，不然牧野家族的人流落出去，将会是很大的隐患。”
怪不得他们会进来的如此容易，原来是牧野穹直接把大门打开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楚星很可能和牧野家有关系。
“牧野前辈，您可认识楚星？”宫思冥开口问道。
司晚很诧异，为什么宫思冥总是对楚星很是戒备，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和楚星也没有什么深交，不是很清楚楚星的为人。
“龙城楚家人？”牧野穹的语气是反问的，代表着他根本不知道楚星这个人。
但是从他的口中，宫思冥知道了龙城楚家人的存在。
之前宫思冥并没有听说过这出家人的存在，既然牧野穹知道，一定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家人一直都是司家的部下，这个司家小姐应该是知道的。”
司晚和司月都是一脸茫然，表示对牧野穹的话很不赞同。
她们姐妹两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和司家有关，那么宫思冥就不用再深究下去，迟早都会知道的。
“予儿，你师父的事情要提前告诉他们，现在你四叔掌握着你师父的生死，一定要小心对待，现在，你们赶紧离开，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该到了。”
牧野穹十分舍不得牧野予，但是还是含着泪松开了手。
“华尔，好好照顾予儿！”
听到牧野穹的话，华尔非常诚挚的说了一声，“爷爷，您放心。”
在华尔看来，牧野穹是真心为牧野予好的，他应该叫一声爷爷。
在牧野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几个人离开了牧野家老宅。
刚乘车离开牧野家的范围，宫思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宫思冥迅速接通了电话。
“宫元帅，我们家老爷走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宫思冥眼中的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