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倪不愿意因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口气让这么多人替自己承担本不需要承担的罪过。
“怎么不说话？”
听着电话里苏倪没了声音，老爷子笃定，苏倪一定被自己说动了。
“怎么样？我给你的条件已经够好了，用你一个人换几个人的解脱，对你来说也算是救赎。”
老爷子缓缓而语，轻若鸿毛的语气，带来的却是重如泰山的逼迫。
“好。”
苏倪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睁开。只要她睁开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就会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
“孩子五岁前，请让我随时去顾家探望。”苏倪做着最后的努力，让她完全撒手不管孩子，她真的做不到。
“三岁。”
老爷子皱了皱眉，有些心软，考虑再三还是做了让步，“看在你是孩子母亲的份上，我同意三岁之前你可以来看他，如果你再讨价还价，我们就不用再说了。”
“成交。”
苏倪不愿再言语，挂断了电话。
深吸口气，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就在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拿走吧。”
付珊珊见苏倪挂了电话就马上签了协议，有些错愕，不知道老爷子对她说了什么，能让她这么痛快地就答应。
但她也懒得问，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便如获至宝般把协议书放在包里，扬长而去。
苏倪怔怔地坐了很久，心如刀绞，脑海里翻滚的全部都是她和顾泽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无力地闭上双眼，苏倪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原来悲伤到极致的人，是无泪可落的。
不知道顾泽宸知道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可能会失望吧。
而付珊珊拿到协议书，心生杂念，并没有回京都，而是转身去了顾氏公司。
“这个女人不就是新闻上那个要嫁给顾总的付珊珊吗？”
看着付珊珊纤瘦白皙的身影，几个八卦的雇员开始嘀嘀咕咕，“她怎么来了？”
“该不会是咱们顾总和她要结婚了吧？”
一个女人低声惊呼一句
“得了吧你，上次徐婉儿的事情你忘了？”
付珊珊并不看身后的人，而是一脸傲娇地朝着顾泽宸的办公室走去。
“额，付小姐，没有顾总的允许，是不让闲人进去的。”
李默见着付珊珊过来，连忙上前阻拦。
最近顾泽宸心情不好，李默实在是怕了。
“这用得着你说话？给我让开。”
付珊珊上下打量了李默一眼，一脸鄙夷地把他推到一边，自顾自走了进去。
“泽宸。”
付珊珊走了进去，也不等顾泽宸说话，便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事？”
顾泽宸抬眸，深邃的眼神里尽是冷漠，仿佛是与陌生人说话。
“我能找你肯定是有事。”
付珊珊玩味地看着顾泽宸俊朗的脸，补充道：“是大事。”
“有事就说。”
顾泽宸懒得和她兜圈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又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你看看这个。”
付珊珊也不气恼，从包里拿出苏倪签过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顾泽宸的桌子上。
“你深爱的女人也不过尔尔。”
见顾泽宸看着协议书有些发楞，付珊珊忍不住诋毁起来，“老爷子才给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她二话不说就签了字。
付珊珊喋喋不休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顾泽宸的表情已经慢慢变得阴森恐怖，眼底的恨意足够活活将她淹死，一双手已经紧握在一起，骨节发白，青筋暴起。
顾泽宸缓慢起身，来到付珊珊坐的沙发前。猛地俯下身，一双鹰眼与付珊珊贴得很近。
“你要干嘛？”
付珊珊吓了一跳，没想到顾泽宸突然离自己这么近。
还没等付珊珊反应，就发现一双手用力的钳住了自己的下巴，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重，疼的付珊珊眼冒金星。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强迫苏倪？”
顾泽宸的语气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窟，吓得付珊珊浑身没来由地颤栗起来。
“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付珊珊吓坏了，但还是强硬地说着，“你把我松开，不然我告诉老爷子。”
顾泽宸唇角浮现一丝冷笑，使劲将手一甩，付珊珊惊叫一声，便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再起身时，付珊珊的下颚已经被顾泽宸捏的发白，细看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淤青。
“老爷子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么？”
顾泽宸嗤笑一声，一双眼睛上下审视着付珊珊，让她浑身不自在。
“老爷子让你娶我，你敢违拗吗？”
付珊珊恼羞成怒，开口反击。
“娶你？”
顾泽宸怒极反笑，“你也配？”
付珊珊没想到顾泽宸竟然会这样轻慢自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这样的女人，不配上我的床，不配和我结婚。甚至我一看见你，就总觉得反胃。”
顾泽宸言辞凌厉，羞辱付珊珊，“如果你直到现在还幻想嫁给我，就别再做梦了。我顾泽宸，绝不会品味差到取你这样的货色。如果你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回去换一面清晰点的镜子。”
“你什么意思？”
付珊珊头脑充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没听清楚的话，我不介意说第二遍。”
顾泽宸冷笑，不屑地看着付珊珊。
“你就这么肯定这离婚协议就是老爷子逼迫的吗？看来就算你们结婚这么久，你也一点不了解苏倪。”
付珊珊恨意四起，几近发疯一般地喊着。
顾泽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听着付珊珊说完，随手拿起手边的咖啡杯，重重的摔在了付珊珊的脚边。杯里的咖啡四溅，撒的到处都是。
“滚。”
顾泽宸低声怒吼，眼神可怕的厉害。
付珊珊吓得不轻，哭着从顾泽宸的办公室跑走，临走时还不忘带走那份离婚协议书。
顾泽宸气的心口隐隐作痛，看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好利索，被付珊珊的话气过之后，嗓子里也莫名觉得有些腥甜。
顾泽宸心烦意乱地看向桌边，那里摆放着的是他和苏倪亲密的照片。
从前顾泽宸疲惫恼怒的时候，看到照片就会心情愉悦，今天却如此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