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顾泽宸也回头看来陆蓉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把主动权交给了苏倪。
苏倪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反问起陆蓉，“那你想吗？”
陆蓉怔住了。
几秒后，苏倪已经知晓答案。
她笑了笑，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程褶涉嫌杀人未遂，如果当事人不想告他的话，我也没有没办法。”
说完，苏倪转身出去。
最后一瞬间，苏倪明显看到陆蓉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想，这就是陆蓉的答案吧。
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陆蓉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声谢谢，可惜苏倪不会再听到了。
三月的风还有些凉，顾泽宸将外套披在了苏倪身上。
站在院子里，她回头望着天台，那里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过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关于父亲的事情，苏倪不知道顾泽宸知道多少，但很感谢她什么都没问。
“回家吧。”
顾泽宸只是轻轻说道。
苏倪便以为在顾泽宸胸口上了车，之后李默启动引擎，车里瞬间暖和下来，却是一路无话。
顾泽宸将苏倪送回顾家后，便留了下来。
期间苏倪几次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张嘴。
最后还是看书的顾泽宸发现了端倪，主动问起，“还在想下午的事情？”
苏倪一愣，脸一下子发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既然不想说，那就不用说。”
顾泽宸善解人意。
“你就不好奇，我父亲当初为何那么做？”
苏倪急了。
顾泽宸两手一摊，她能开口是好事，但顾泽宸不想苏倪为难，“现在这社会，要调查一个人不难，既然你都能查出程褶的身世，你父亲为什么就不能。”
苏倪沉默。
紧跟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想，既然顾泽宸都已经知道了，那她是真的不用开口了。
顾泽宸走过来，替她擦了擦眼泪，苏倪别扭地转过身，道：“我只是想我的爸爸了。”
从程褶口中，她也明白，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心底惦记的还是自己。
顾泽宸抱着苏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等你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后，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他。”
“对了。”
苏倪像是忽然刚想起，又连忙抬头对顾泽宸道：“程褶刚刚承认了，那水银的确是他干的。”
顾泽宸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感到多少意外，他轻轻应了声，道：“目前咱们暂时拿他没有办法，但很快了，相信我。”
苏倪从来没有怀疑过顾泽宸什么，点了点头，靠在顾泽宸的胸口，总算找到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这一夜，苏倪睡得很不踏实。
在梦中，她看见了父亲，如同父亲就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刻，他在望着自己，眼底有太多不舍。
苏倪想冲过去，可身体犹如千斤重，可真的等她过去了，抓到的又不过是一抹空气罢了。
泪水，夺眶而出。
苏倪翻了个身，摸到了脸上的泪痕，心中愈发发酸。
她强忍住内心悲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第二早起来，枕头还是湿了。
她将枕头翻面，又擦了擦眼睛，迅速去洗脸。
顾泽宸看在眼底，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苏倪出来时，轻轻抱住了她。
他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多少有些明知故问的感觉。
苏倪也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那还没上妆的眼睛，却是肿的老高。
顾泽宸便跟着笑了。
彼此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下楼时，苏倪忽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接听后才知道是孙楠。
电话里，孙楠客气而欣喜，说起文化交流会，苏倪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大概是真的忘记了。
本来还想找理由推脱，现在看来，也只能前往了。
顾泽宸有些意外，“交流会？”
“是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这样无聊还有一个伴儿。”
苏倪笑着打趣。
没想到，顾泽宸却是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正好我有空，出去转转也好。”
苏倪有些意外，“怎么，孙楠没有邀请你？”
顾泽宸的脸色立刻变了，有些不悦。
苏倪强忍住笑意，这家伙也太爱面子了，只好打圆场道：“大概是人家知道，你工作忙，就算邀请了你，你也不见得会去。”
顾泽宸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冷哼一声，“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下午。
苏倪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给顾泽宸打电话，那边倒是没有忘记，说着很快就忙完了。
苏倪依旧是早上那身米白色工作套装，只是出去前又加了一条宝石蓝围巾，顿时亮眼多了。
和顾泽宸碰面时，顾泽宸显然对苏倪这身装扮很满意，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打趣地叫了声顾总。
苏倪笑不露齿，看着那一身宝石蓝衬衣将他身材衬托的愈发高大挺拔，便道：“顾总今天这一身，怕是要吸引不少的眼球啊。”
“怕了？”
顾泽宸搂着她，斜肆一笑。
苏倪飞了个白眼，就允许他自己穿的这么骚，自己换套便服就不允许了。
文化交流会在南城郊外一家山庄举办，说是文化交流会，也不过是上流社会的一种交际罢了，苏倪也指望今天能来几个文化大师。
不过到了之后，苏倪才发现，今天的排场赫然不小。
入目的书画便是以当今国内首屈一指的山水画大师刘一能的作品。
苏倪眉毛轻挑了一下，孙楠依旧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见到顾泽宸也是吃惊不小，“顾总也来了，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见大家都还听着苏倪和顾泽宸两人，孙楠又赶紧让苏倪和顾泽宸两人先进去，随后主动沏茶，望着顾泽宸的表情愈发笑眯眯，“顾总这一来，可是把今天的交流会档次拉了起来。”
顾泽宸正站在窗前，正好可以看见大门，此时有车进来，顾泽宸皮笑肉不笑，“李夫人真是客气了，就算我今天不来，今天的排场也不会小吧。”
苏倪有些好奇，不知道顾泽宸看到了谁。
正要上前，孙楠就笑了，道：“说起来，这还是老同学呢，顾总，你对他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