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拓拔琉璃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穆君寒终是有些心软。
毕竟拓拔琉璃在王府内,实在是属于几个女人之中,最没有头脑的。
他将梨儿之事说了出来,拓拔琉璃这才恍然大悟梨儿究竟去了哪。
同时暗骂老王妃那厮太厉害,这一石二鸟的计策看似是打压了一干侧妃妾室,实则是在压制着她!
以毒药来害人,受之人必死,若不是有凌玉宁的还魂丹,自己怕是早承担了拓拔亭芳死去的责任。
能想出这等奇狠手段的,除了狠毒的穆老王妃,应该也无其他人了吧?
但梨儿房里为何会凭白出现药粉,没人能解释,就算梨儿说了那不是自己的,也未必有人相信。
“王爷,梨儿之事琉璃的确不知啊,”拓拔琉璃抬头答,两汪泉涌于下眼睑处将落未落,看得人好生心疼,“许是那丫鬟擅作主张,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丑事,总之是琉璃没管教好奴婢,还请王爷降罪!”
说着,她甚至还对着地面狠狠一磕,额角的血珠争渗了出来,越发显得巴掌大的小脸病态娇娇,可怜不已。
这时候,拓拔琉璃也只能违背着良心,将梨儿撇下了,若不然自己都自身难保。
“起来吧,今后需得好好管教才是!”穆君寒暗笑她识趣,也没有为难。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结果不了了之。
穆老王妃得知拓拔琉璃并未受罚后,也并不失望,毕竟此事还是给了她不小打击,至少她以后是不敢太张扬了。
“奴恭贺老王妃,不仅打压了拓拔亭芳,还一同去了拓拔亭芳的威风,今后王府里的下人们又得好好掂量着该紧着哪边了!”丫鬟芳橘得意道,为自己这主意自豪不已。
穆老王妃凄苦了许久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可不是嘛,多亏了有你,干娘我才能这般顺利的打压那二人,虽拓拔亭芳没死,可也算是元气大伤,近段想来是不会有什么想法了的。”
这一声干娘,让芳橘心里十分欢喜。久久不消的笑声回响于偌大的院内,二人俱都面露喜色。
青橘年少时候就认了老王妃做干娘,只是如今老王妃地位越发高了,没有想到还能记得她。
不过与此景恰恰相反的是,拓拔亭芳身子刚好,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加上安苓歌回来,她才刚看到点儿希望,现下却因为老王妃的设计,仿佛被一头浇了盆冷水透心凉的,是个人都不舒服。
“主子也莫要太在意了,虽然如今那安苓歌回来了,但是只要王爷愿意宠着您,日后还怕不能升位分吗?”丫鬟在旁宽慰道,边替她梳发绾髻。
看着镜中那个容貌秀丽的女子,拓拔亭芳微微失神,果然进了后院的女人都是善妒又不甘的,自己进来才短短时日,竟经历了以么多,还险些丢了性命。
想到害自己的那人如今好好儿的活着时,拓拔亭芳心中就似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终于,忍不住了爆出了火星子。
“你去拦下专门老王妃送脂粉的人,想法子将脂粉调换成坏的,马上去!”
拓拔亭芳吩咐道,专门挑选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聪明且手脚麻利的丫头去办此事。
既然穆老王妃会下毒,她自然也有其他手段!
假胭脂里掺了不少药效相冲的药材,这用在人身上,总归是不好的,看穆老王妃还如何作威作福!
谁也没有想过,拓拔亭芳一个妾室,居然敢设计穆老王妃?
一阳风暖叶下阴,百蛰暗蠢动。
每每众妃子到穆老王妃请安,拓拔亭芳视线便常往穆老王妃脸上扫过,待穆老王妃有所察觉,已是几日之后。
拓拔亭芳的院子内,跪在一处地上的丫头不正是那日派去买药的丫鬟?拓拔亭芳斜靠美人榻上,让婢女为她的指甲染丹蔻。
“说吧,怎么回事?”她斜了斜眼,看着跪地的人。
“奴,奴婢……”那丫鬟一头磕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奴婢只因家里……家里欠了些人钱,一时钱财迷了眼。”
“一时钱财迷了眼?”拓拔亭芳正要坐起身,刚一缩手突然指尖一痛,她一声轻嘶,顿时柳眉倒竖。
抬手一挥甩了弄疼了她的婢女一巴掌,那婢女突兀被她一掌掴倒在地,面庞上多出三道血痕来。
拓拔亭芳抚着被婢女不小心弄疼的手指,怒道:“将这贱婢的十根指头斩了!”
“主子恕罪!”那婢女任脸上伤痕沁出血珠,只敢伏地声声求饶,却还是被人拖出了院子之外。
“主子饶命!”殿中跪着的丫鬟亦惊亦惧求饶,哭着将自己贪扣下买药钱之事一五一十托盘而出:“奴婢以为这药效与原方子的那味药效不过或早或迟发作,不料竟是假的,奴婢知错了,求主子饶了奴婢。”
听着她的话语,拓拔亭芳心中的欲望愈发膨胀,虽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对付不了安苓歌和拓拔琉璃,但对于惩治小小的奴隶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许是在王府内被压迫太久的缘故,院子外的惨叫声令她不悦的心情得到缓解,而屋内哭泣的丫鬟让她平白又添了十分的憎恶。
拓拔亭芳坐起身抬手扶了扶头上有些松垮的花簪,精致的妆容掩不住毒蛇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哭泣的丫鬟,红唇勾起一抹癫狂的笑意来。
“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奴婢再也不敢,求您放过奴婢,放过奴婢吧。”
那丫鬟见另外一人取来几根细长的竹签,眼看要来捉她,她惊恐万分挣开往拓拔亭芳脚前爬去:“奴婢只因家中欠了人钱财,万不得已才偷了主子的药钱,主子放过我这一回吧!求您饶了我吧!”
“一群废物连个贱婢都拉不住吗!把她的嘴堵上!”拓拔亭芳一脚将她踢出几步远,指着喊天呼地的丫鬟声色俱厉。
殿外惨叫声已停息,殿内好戏正上演。
偷钱的丫鬟被人死死按住手脚,她的嘴巴被破布堵死了,尖声惨叫也被堵在喉咙里,而拓拔亭芳却一脸淡漠的瞧着,见那人已受不住疼痛晕死过去,便道:“泼醒,既然偷了钱,该罚还是不能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