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见安英成愣在原地,心中不由有几分慌乱。
不过她想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娇美的脸上显出几分委屈。
“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让一个不清楚底细的道士进府,差点坏了大小姐的名声。不过这件事最后说清楚了,老夫人让人掌嘴我也乖乖受着,我甚至在老夫人的院子前面贵了四五个时辰,难道魏姨娘你还不满意?”
她拒不承认那道士是她买通的,一副魏姨娘逼迫欺压她的样子。
魏姨娘气的冷笑一声,“若你只是请了个骗子进府,老夫人何至于这么生气?”
“老夫人一向宽厚仁爱,对于一些小错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李姨娘你做的事太过分了!你花钱请了那骗子道士进府,说是大小姐有天煞孤星的命格,又诅咒老夫人晚年下场凄凉,这么恶毒的心思,老夫人怎么能不计较?”
安英成昨日里从李姨娘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只听她说是请了个道士进府看风水,可谁知道那道士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最后被安苓歌揭穿真面目,可她也已经被老夫人厌恶。
当时安英成只觉得老夫人做的有些过分,李姨娘识人不清是有错,可也不至于当着下人的面对李姨娘掌嘴,让她脸面扫地威严顿无。
可怎么听魏姨娘说起来,那道士本就是李姨娘买通的呢?
他心里有了疑惑,看向李姨娘的目光就带了些别的意味。
不过李姨娘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魏姨娘却是刚从偏院里出来,两个人不起来,他心里的地位毕竟是不同的。
“这件事到底如何?”
他眉心拧在一起,自己的两个妾室当着老夫人的面争吵,不管怎么看都是后宅不宁的样子。
李姨娘委屈的低下头去,过了片刻在抬起头,一双水眸锁在安英成的脸上,“妾身昨日已经和王爷说过了,那道士不是我买通的,我只是请了他进府看风水,谁知道他被大小姐揭穿了真面目,竟然会攀咬到妾身的身上。”
安苓伊昨日并不在场,可这件事是她和李姨娘商量好的,就连安苓歌会出现在老夫人的院子那里,也是她把人给引过去的,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她心里清楚的很。
但是面对安英成的质问,她自然是要为娘亲说话的。
“爹爹,姨娘是个怎么样的人,您心里还不清楚吗?她为了王府操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苦一句累,对待下人也是宽厚仁慈,怎么可能会买通道士来污蔑大姐姐的名声?”
安苓伊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她说得就是事实,李姨娘对安苓歌的那些陷害从来不存在一样。
安苓歌见她脸皮竟然这么厚,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带着些许嘲讽,让安苓伊心中恼怒,恶狠狠瞪了回去。
“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为了李姨娘好,害怕姨娘受委屈,可这事是那道士亲声交代的,难道还能有假?总不可能我们谁买通了道士,让他先来污蔑我,等我揭穿了他,再去攀咬李姨娘吧?”
除非安苓歌和道士串通一气,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来陷害李姨娘,不然没有人能这么做。
安苓伊眼珠子转了转,“若是大姐姐你和道士串通好了呢?不然的话,你从哪里学的风水之术,从怎么会揭穿那道士的真面目!”
这是这件事里安苓歌唯一可疑的地方,安苓伊紧紧抓着不放,想要把这件事推到她的身上。
安苓歌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只眼底的嘲讽让安苓伊觉得她在这人的眼里,是一个跳梁小丑。
“三妹妹,你自小被父亲和姨娘娇养着长大,自然是他们让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可我不一样,我没有父亲娘亲教导,便胡乱从书上学一些东西,觉得什么东西有趣就多学一点,难道这也有错?”
她一双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唇角的弧度看起来温和却带着莫名的寒意。
“若是这样的话,我会医术,那么二婶娘差点小产,还是我动的手脚;前两天遇到山贼,也是我特意买通了他们,宁可让俊哥儿丢掉性命,也要让三妹妹保护好父亲喽?”
王氏听她提起自己,便呵呵笑出声来,“歌儿可是救了二婶娘一命呢,怎么可能会故意害我?”
她这个时候为安苓歌说话,就是在对安英成暗示,那天煞孤星一事,本就是李姨娘动的手脚。
眼看着一个两个的都在指责李姨娘,安英成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从心底来说,他是相信李姨娘这个多年的枕边人的,可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他又不知道如何为她辩解。
李姨娘突然咬了咬唇,看着安英成的目光带着些凄然,“王爷,老夫人说妾身做错了,妾身便是做错了,您能够相信妾身,妾身已经很满足,您不必再为我做这么多。”
和昨天相似的话,让安英成想起他对李姨娘的承诺来。
他动摇的心坚定下来,直直看向老夫人,“母亲,就算是李姨娘给这件事做的不对,您也已经罚过她了,这掌家之权,就还是交在她的手里吧。若是她下次再犯了错,您要怎么处理,孩儿绝无二话。”
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可这王府是安英成的王府,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王爷,安英成要把掌家之权交给谁,她也阻止不了。
“罢了,这是你的王府,我一个老婆子,本就不应该插手!”
她说罢起身便走,安英成知道惹了她不高兴,连忙追上去说好话。
其余人也都连忙劝着老夫人不要动怒,只有李姨娘跟在最后面,和安苓伊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就算是老夫人厌恶她又能怎么样呢?这王府姓安,只要她抓住了王爷的心,王爷就是她永远的依仗,老夫人便是再怎么尊贵,也不能把她手里的权力夺走。
她吃了一次亏,就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