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知道她脑子转悠，问，“在想什么呢？”
她眨眨眼，“啊……刚才那个弦子舞挺好玩的，跟锅庄很像。”
他勾起一抹笑，笑容很淡，“你跳得很好看。”
她不好意思笑笑，“呵……我那是……”
他忽然弯下腰，凑过来，冰凉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封锁了她接下去要说出的话。
时间仿佛静止。
山风呼啸，穿过千年沧海桑田的古河道，扑打在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呆住，没想过他会吻她。
这一吻，意味着什么？
难道走川藏线的人，下意识都在放逐自我？
是不是到了这个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氛围，就会成为特定的那么一群人？
她脑子里很乱，又似乎很清晰。
也许是当驱三师太久了，一遇到男欢女爱的事情，就下意识会想更深。也许是见过太多当初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人，最终却出轨背叛、转移财产、撕尽嘴脸。
让人不得不在某些时刻清醒。
可惜再清醒，嘴巴上贴着另一个人的嘴巴，她也变得迷迷糊糊。
他的吻已经加深。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发觉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整齐地趴着，像个沉睡的孩子。
她忽然没办法推开他。
他已经放开了她。
他一米八几，因为走川藏线，她没有穿高跟鞋，170的身高一下显得有点娇小，反而有了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被吻过的唇角，出声，“小乔。”
她不敢回答。
他看出她掩饰的慌乱，愈发镇定，“我喜欢你。”
夜风很大，风中全是凉意。
那风吹在桥上呼啦啦刮着，好像有野兽在嘶吼。
不出意外，明天的芒康一定会下雪。
也许是一场大雪。
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中都是诚恳，没有多余的花俏光芒，只有直勾勾的注视。
他的鼻梁很高，他的眉毛并不特别黑，但很有型。他的唇也很有线条感，连带着他的脸颊和下颌，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整体性。
他很好看。
不用精雕细琢，已然精雕细琢。
她想起他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真没想过能招个这么好看的租客。
他没怎么看他的房间，反而很关心院子里的凤凰木和秋千架。
那时候，她穿着跟凤凰木花瓣一样鲜红的套装，正急着要去见客户。因为他，她选择跟客户抱歉，最终迟到了一会儿。
后来王跃到她家来，看到他在收拾凤凰木下满地的花瓣，非常不高兴，横挑鼻子竖挑眼。直到再之后，他有了女友赵晓晓，最后才不了了之。
一路过来，似乎有迹可循，又似乎无迹可寻。
她从前一直拒绝的关系，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多么可笑，她见过他的前女友，他见过她的前男友。甚至，从前王跃偶尔留宿翡翠港的时候，他还知道。
如今，他说他喜欢她。
这份爱，该相信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回答。
她压着蹦跳如鼓的心跳，要走，“好像要下雪了……”
他的手却没动，她拉扯不走他。
他重复了一遍，“乔凌，我喜欢你。”
她心跳加快，压着脑袋，“嗯。”
这一声很轻，可他还是捕捉到，他伸出手抬起她下巴，“你知道？”
他的头压得很低，试图看清楚她的脸色。
她脸很红。
他的神情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紧张地看着她，“你呢？”
“啊？”她与他对视，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接受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