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跟磊哥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没地方去，就先回老家去。对了，你老家是哪儿的？”乔凌问。
原本想要推辞的阿强，看到2万块真金白金，没有伸出手去推拒，而是埋着头，“我家是……”
他冲瞿磊扬了扬下巴，“有烟吗，来一根。”
瞿磊笑，“没那爱好。”
阿强有些悻悻地低下头，过了会儿，从自己背来的包里摸出一盒香烟，也不招呼瞿磊和乔凌，自顾点燃了一支。
香烟的烟雾燃起来，袅袅旋转，将珠帘隔断里的小包间，衬的莫名缥缈。
“我没有家。”阿强很直接。
乔凌和瞿磊看着他，他不自然地把桌上的2万块摸了过来，装进了背包里。
“我想去T国。也许，那里的人不会跟你们一样，拿那种眼神看我。”他说得满眼憧憬。
乔凌惊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强有阿强的选择，他没有错。
世人有世人的眼光，大家也没有错。
有错的是谁呢？
大概是造物主吧。
乔凌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阿强已经站起身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瞿磊，“磊哥，我不恨你。王跃那个人渣，他活该那个下场。”
他说得面无表情，看上去不知道喜怒。但瞿磊知道，他应该是能走出来了。
乔凌和瞿磊又坐了一会儿，都有些神思不属。
末了，两人开车离去。
他们去了农机集团。
以前，有宋宏伟撑腰，农机集团呼风唤雨屹立不倒。现在宋宏伟倒了，乔凌想看看，农机集团过得怎么样了。
过得很不好。
大门口站了很多警察，拉了警戒线。里头进进出出的人员，也都是灰头土脸，没啥精神。
要债的债主堵了门，要求农机集团偿还欠款。
原来，农机集团打着要上市的旗号，拖欠了很多供货商的货款。人家真金白银给了他们，他们却给个对账单了事。
以前有宋宏伟在，他们说着要上市，大家也都相信他们。
现在宋宏伟倒了，他们再想上市，比登天还难。供货商不是傻子，当然要围追堵截。都想把货款早点要回去。
乔凌在旁边听了半晌，听出了大概。
农机集团拖欠货款达两个亿，他们的产品因为农业经济不景气的原因，根本卖不出去。
上层领导想着要上市圈钱，一直在不断扩大规模，不断虚报产值。试图营造一种蒸蒸日上的错觉。
如今宋宏伟倒了，这种错觉再也营造不了，高腰秋裤一下子露了出来。
供货商几百家，欠款2个亿，他们的车间厂房生产线，早就抵押给银行，银行那头的钱还还不上。
资金链断了，大门被堵，没人再给他们供货，他们的库存又卖不出去，银行贷款还不上……
种种矛盾冲突，现而今全摆在眼前。
王跃曾在这里任项目经理还是总监来着，管他是什么，总之乔凌感觉挺解气的。
两人又在门口看了半天，听到警察拿着喇叭吼话，悄悄上了车走了。
他们还没死心，又去宋宏伟家别墅门口转悠。
也没指望能遇得上王跃，不过是想顺道听点消息。
但一去，正好看到王跃拖着一个大箱子从小区门口出来。
安保人员见了他，再也不打理，还窃窃私语。
乔凌站在马路对面，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这就是王跃。
他没穿白西装，可能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他穿了普通的黑夹克，戴着一顶鸭舌帽。
帽檐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他个子高，又曾经那么熟悉，乔凌还是认出来他。
瞿磊递过来一瓶水，问，“要去打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