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论下来,我也终于知道了梁八爷口中的湖是哪个。
原来那尼玛就是鄱阳湖啊!
我一阵郁闷,没听说过潘阳湖里有水怪啊,梁八爷所说水下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所知道的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季节的潘阳湖倒是很有可能结冰的,我印象中的潘阳湖曾经达到过负十度以下,某联播当中还报道过。
那么,在冰面上行走就变成了可能。
又是几日过去,这是我们从许都出发的第几天来着?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们从许都开始一直向南走,翻过无数座大山,就来到了长江之畔。
此时的荆州和北方另外的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北方已经看不到战火的痕迹,但荆州却还是荒无人烟的样子,还能够看到空着的村子。
这里倒是没有流民,因为流民都被强行征召了。
我们途中遇到过巡逻的部队,也都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这里已经是孙权的地盘,按照我和梁八爷的战斗力,只要被抓到了就是一个死,我已经多次尝试过,之前在西蜀皇宫里出现的幽蓝电路线再不能被主动激发出来,看来这个玩意儿的出现是看运气的……
眼前的长江自然是没有结冰的,江水还是顺流而下畅通无阻的样子。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在我们面前——兵荒马乱的地方时没有渡口的!更别说是渡船了!
我问梁八爷:“你来过这里么?”
梁八爷摇了摇头:“只在地图上看过。”
我无奈:“好吧,那我们现在就一个选择,就是往西找到潘阳湖在长江上的支流,那里的水不像眼前这么湍急,小木筏就可以进去了。”
梁八爷欣然答应。
我们转而向西走,我记得长江往潘阳湖的支流那里有一个曹魏前沿的哨所,南郡被孙权打下来之后那个哨所就被占领了,但那里不是重要的军事战略地点,守卫应该不多,我们能绕过去最好,绕不过去也有一战之力。
长江边是特别冷的,大雪还在下,周围又没什么荒村之类可以避寒,我在树林中做了一个简易的雪窝,勉强可以当做容身之地。
冬夜很快就到来了,天上没有月亮,雪地自然是反射不出光的,我躺在雪窝里面,心里感慨,塔巴这次没有跟来,不然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简陋。
说道塔巴,这小子在三个月前被老爹派去跟着一个远洋船队出海了,现在应该是在海上某个小国家里大鱼大肉吧……
我捂着自己饥饿难耐的肚子,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在拍我,眼一睁开却看到了一脸严肃的梁八爷,他让我噤声,然后让我看雪窝上扒开的一道小缝。
这道缝隙估计是梁八爷刚才扒开的,他自从虚弱之后,睡眠就变得很浅,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就能把他惊醒。
我从缝隙中往外看,只见一个黑影趴在离我们不远的树下,此时月亮只出来了一点,光线昏暗的很,也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打了个寒颤,用疑问的眼光看向梁八爷。
梁八爷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忽然低头咳了起来,他极力抑制着声音,却还是惊扰了不远处的黑影。
我再次看向树下的时候,那黑影已经消失了。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我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印有梵文符印的手臂。
下一刻,雪窝瞬间崩坏,我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碰到我手臂的东西就在刹那间遁走了。
我正想放下手臂,却忽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剧痛。
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忽然感觉到一丝恐惧,这世上还有梵文黄符克制不住的东西吗?
此时天上的云已经彻底散去,周围不再昏暗,雪地把光线反射开来,周围顿时大亮。
我低头一看,发现手臂已然出现了一道类似刀伤的伤口,这道伤口看起来狭长,真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凶器划开的。
我忍着不住问梁八爷:“你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梁八爷的脸色也很不好,他思考了良久,然后对我说:“那就是湖里的东西……”
我一惊,我本以为湖里的东西会是些水怪,但刚才的怪物却没有一点水怪的样子,它看起来更像是人,或者说是猿类野兽。
梁八爷的脸色很难看:“它们出现在这里,这说明潘阳湖上的冰破了!”
我当机立断:“我们回去,等明年,我认识华佗,能让他帮你吊命,到时候我一个人来,一定拿回你的红珍珠。”
梁八爷喃喃道:“我等不到了啊……”
我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于是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笑了笑,然后揭开了一点包裹身体的棉衣。
我看着他已经变透明的身体,感觉眼神有些恍惚,眼前梁八爷的身体仿佛像是虚幻的星空,五个月亮在星空当中闪耀着,将他的身体映的晶莹剔透,他胸口以下的地方已经可以透过皮肤看得到虚化的血管和内脏,我甚至能看到他缓缓跳动的心脏。
他重新把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然后对我说道:“这东西,你是见过的。”
我怔了怔,几年前的回忆被勾了起来。
那片星空我确实见过的,那里曾经是属于我的红珍珠梦境,那里还被其他人称之为未明之地……
梁八爷的精神到是很好,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我本来不至于变成这样的,但我是不死人,又丢了红珍珠,于是就变成这个样子啦,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那就帮我找回红珍珠!我就不会死啦!”
他把这些话当做玩笑来说,可传到我耳朵里却没有一点玩笑的味道。
他和陈千闻,都是为了活着而奋斗。
他都不急,我自然也没什么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下来,对他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吧?”
梁八爷点了点头:“说到这些东西,就不得不说说曹嵩在六十三年前做的那场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