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里。
齐珩回到屋子后,假装躺在床上睡着了,却在莫倾一离开,便睁开了那虽然醉意微醺,却格外清亮的双眼。
其实,他本来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睡一晚的,去朋友家,去酒店也好。
可是他却选择了回来。
尽管猜到,柏寒明很可能也在。
这在楼下看到那辆车子的时候,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回来,是想着还能再见她一面。
今日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就一直想和她单独说话,可是一直没机会,回来也是。
听着隔壁渐而传来的声音,齐珩心中莫名的燥热了起来,想捂住耳朵,却鬼使神差的坐了起来,下了床。
朝着那堵墙走去,蹲下身子靠在那里听着。
当听到那疑似她的娇喘声,他感觉心里某处像是被点了火,胸膛忍不住起伏着,呼吸散乱着,某处好像有了反应。
这个时候,他才惊觉自己是个男人。
这话想来可笑,却被他刻意忽视了多少年,刻意忽视那属于男人的本能,拒绝那些女人的投怀送抱。
本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她……
恍然惊觉,脸上一片冰凉,他抬手去拭,月光下,发现手指上些许湿润光亮,哭了?
齐珩,你怕了吗?
这么多年的守候,一日全化成泡沫……
自己倾心守候,却成全了别人的嫁衣裳……
明知道,未来她不会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明知道,她已经和别的男人开花结果,你确定还要再这么守下去吗?
听着那隔壁传来的娇喘声。
心。
仿佛在滴血。
隔壁的动静儿,传了好久好久,久的齐珩想开门去揍柏寒明,你他妈的就算够男人,也不用这么折腾她吧?
她不是怎么爱运动,通常跑不了几步就爱喘,折腾她这么久,怎么会不累!
可是,他以什么身份去说?
一个小舅子的身份?呵,还是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外人。
终于在隔壁没了动静儿的时候,齐珩才上床去睡了会儿。
不知睡了多久,他掀开眼皮,隐隐约约看着女人的影子在他屋子里走来走去,收拾这儿收拾那儿,还时不时嘀咕着。
倏尔,这女人回过头看到了床上半睁着眼的齐珩,倒了杯水走了过来,“醒了?渴不渴?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酒,要是妈知道又该唠叨你了!”
当看到这女人长得那么像莫倾,齐珩有些激动失控的一下子搂住了她,不顾那有些烫的水洒了他一身!
“齐珩!你做什么?烫着没?”
齐珩却恍若没听到,直接拥着她的腰身一翻,将她翻在了身下,俯身就吻了上去。
这梦寐以求的一幕终于出现在了他梦里,他怎么会放过?昨夜听了一整夜的墙角,他都快把自己给听疯了!
泛着血腥味的痛,把他渐渐拉回了清晰的现实中。
齐珩睁开眼一看,发现身下的女人不是莫倾是谁?
只见她正气的不轻,怒瞪着他,唇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两只小手正竭尽全力的推搡着他!
“齐珩!你若是在这样,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任何单独见我的机会了!”
齐珩知道她生气了,那还有些浑浊的深棕色眸子,望着她泛着血丝的诱人殷唇,没有顾忌她的怒气,毅然俯身,吸允着她的唇瓣,力道轻柔的生怕弄碎了她。
直到把她唇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才起身放开了她。
“我是在做梦吗?莫倾我头好疼!好疼!”
这话,使得刚准备一巴掌甩过去的莫倾!
赫然没了气力,又气又急的瞪着他!
齐珩不是装的,头的确很疼,而且他几乎是凌晨才睡着的,根本没睡醒,加上宿醉,意识混沌这才做出这样的事。
莫倾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衣服,深呼吸了口气,调整着内心狂涌的怒气。
本来她想再多睡会儿的,可是想着他昨晚喝醉,早上肯定会不舒服,所以才早点起来,想照顾他,却不想……
重新去倒了杯水给他。
齐珩接了过来,不着痕迹打量着她的神色,错都已经犯了,当然只能装迷糊。
毕竟,这样的犯错,可能一辈子就一次。
“谢谢。”他客气的说了句。
莫倾接过了水杯,白了他眼,又从桌上端过了一碗白米粥,“喝点吧,胃会舒服点。以后如果再喝这么多,我就把妈叫过来。”
“别!小倾我错了好了,都怪昨天喝的太猛了!我保证下次不喝这么多了,你如果把妈叫来,肯定会把我唠叨死的!”齐珩苦苦求饶说着。
昨天在她一声不吭离开后,他有些气闷,正好两个朋友提议喝酒,他也没拒绝,就这么喝多了。
“你坐下。”拉过她坐下,齐珩把粥放下,陈恳的垂头说着:“小倾,刚才是我该死!我睡糊涂了才做出那样的糊涂事!你若想打就打吧,我绝对不吭声。”
莫倾纵然再生气,可是望着这生活多年的齐珩,怎么也下不了手。
叹了声说着,“小珩,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我们真的没……”
“别说!别说出来行吗。”
齐珩陡然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听到那让他绝望心死的话。
“小珩,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们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莫倾顿了顿,声音忧意惆怅,视线缓缓垂落,吸了口气继续说着。
“小珩,我承认,早就知道你的感情,而且,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享受着这份感情。虽然我从未承认过,可我的确享受过。”
像是在阐述自己的罪过,她自责而深刻的说着。
这么多年,齐珩宠她,惯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她而言形成了一种依赖,对他的依赖。
这种依赖,让她无形中,早已经对他的付出潜移默化。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她想去哪儿玩,他都陪着,以她为中心,满足着她,这早就超乎了一个弟弟该给的。
直到,他留学出国,她才渐渐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才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依靠他。
“我不想,就这么自私的霸占住你,我明明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看到了,刚刚连一个吻,我都给不了……”
莫倾的泪不知不觉间落下,不管她喜不喜欢,结果都是一样,就是她欠他,欠他的这辈子可能都给不起……
齐珩望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的把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发丝。
“别哭,求你别哭了好吗?莫倾,你不欠我,当初爸妈把我带回来,已经是给我重生了!”
她摇着头,想否定,他到她家的时候已经十岁多,懂事的根本就不用爸妈操心。
“莫倾,我齐珩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你不用自责,不要这样好不好?”松开她,他抬起手擦拭掉她的眼泪,不知为何。
齐珩突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最起码付出这么多,她都知道,原来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里,就算时光荏苒,可她会就这么记着他的好一辈子。
这对他,何尝不值得?
“对了,柏寒明呢?”齐珩岔开话题说着,不想让她再沉浸在愧疚中。
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莫倾冷静了许多,擦拭掉了眼泪,吸了口气,情绪恢复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看到他那么辛苦,触发了她内心的愧疚自责,才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公司有点事儿,虽然是周日,不过要下午才能休息。”她说着,那男人体力好的惊人,同样睡三四个小时,他却精力充沛的很。
而她,却根本连起床都没力气。
“粥怕是凉了,我帮你换一碗。”莫倾望了望放在一旁的粥。
却还未站起来,齐珩早已端过来,三两口喝了干净。
看着他把冷粥喝完了,她轻叹了声,想接过空碗,却被他绕开了,“我自己去送就好,你以后没事儿早上多睡会儿,别起这么早。”
说着,他便起身把碗送去厨房。
莫倾下时候则是摸了摸脖子,寻思这他话的意思,他怎么知道她没休息好?
忽而,她的视线看向了那堵墙。
差点忘了,她的卧室就在隔壁啊?
昨夜柏寒明动静儿那么大,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