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禹你是不是鞋里藏钱拉?打出门我就看你那脚跟鞋有仇似的,你可着劲儿的搓什么呢?”二叔大声的嚷嚷着,原来安静的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立刻都提起了兴趣,侧着脑袋直往我这儿瞅。
对于二叔爱捉弄我的恶趣味,实在是让我身心俱疲。
这段时间跟纸爷他们在一起,二叔天天板着冷冰冰的一张脸,我还安慰自己至少不用再被二叔折腾了,可谁知今天刚刚从牡丹苑出来,二叔又重新捡起了他这以我为牺牲品的老嗜好。
原本昨晚大家散了之后,我是要去找二叔问思思登典造册入崂山门供奉的事儿,可临走却被纸爷拉着,交代了要多沾“人秽”的事儿,等我好容易脱了身,再去找二叔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今儿一大早二叔就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跟我说今儿回老家,进堂屋给思思上牌位。他是睡了一夜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可我却在抠脚丫还是揩屁~眼儿的艰难选择中硬生生挺了一夜没有合眼。
稀里糊涂的就套上衣服跟二叔出了门,上了火车。可纸爷交代的事儿还像个进到鞋里的小石子儿似的,膈应了我一路,我实在是做不到像纸爷一样,只要闲下来就风轻云淡、泰然自若的开始抠脚趾头缝。
可这至少比揩屁~眼儿靠谱的多吧!
我知道二叔肯定能看出我的不对劲儿。看眼前的状况,如果不跟他说,他肯定能想出千百万个奚落我的由头。那这一路上恐怕又要被人当傻~子了,索性就把纸爷跟我交代的我事儿和我心里的膈应一股脑儿的全跟二叔交代了,可交代的结果就是·····
“哈哈哈哈哈·······”二叔捂着肚子,毫无顾忌的在安静的车厢里笑了个没完没了,引得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又是一阵侧目,我也只好挺着一张涨红了的脸,硬装无所畏惧。
“你个笨蛋,你是要笑死我吗?”好不容易笑累了的二叔,捂着肚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奚落。
看着二叔那张可恨的脸,我实在是无言以对,只能等着他什么时候自己觉得没趣儿了,结束这场以我为中心的“闹剧”
“小禹啊,过来我跟你说。”坐在对面的二叔拍了拍旁边还空着的座位。
看来这家伙是笑够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过这事儿还是得二叔帮我想办法解决,一看这是要说正事儿的节奏啊,我赶紧就蹦了过去。
二叔一伸胳膊就把我的脑袋给夹在了怀里。“你个蠢小子,就不知道动动脑筋吗?纸扎门是玩儿手艺的,打交道的都是阴魂恶鬼之类,不沾阳气的玩意儿。
他们练外而不修内,所以才要靠这旁门左道的法子去盖自己身上的阳气,才好跟那些玩意儿打上交道。可你是干嘛的?你可是咱崂山隐脉的传人,正经的道门修士,通个阴阳什么的,这都是家常便饭,还用这歪招儿遮盖阳气吗?”
我迷茫的看着二叔,虽然大概听明白了二叔的意思,不过具体该怎么办啊,我还真是没想出来。
看我一脸的不明所以,二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够笨的,就拿你拜师礼那天‘点神将’的事儿来说,在场能做到让纸扎门的祖师爷合掌的,带上你起码四个,哦,不应该是五个!
你,我,小五,黑子还有·······”说着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纸爷说过,自己天赋一般,这天赋是什么?其实就是通阴的本钱。听过一句话吗?内外兼修,内就是神通,外是术法。黑子走阴。小五请神靠的主要是天赋,再加上一些术法。
他们的天赋就是命格,天生属阴的命格,就算是没有那些术法,也是注定要生人通阴的,只是加上简单的仪式方法就成可控制的术法了,拿您看那武侠小说的说法他们修的是内功,外功太差。
纸爷他们是祖上传下来了方法,可天赋命格这东西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要是门里能出个小五,黑子这样属阴命格的人,有现成的术法那也是能风云一世的人物······可这样的人那时亿分之一的几率都不一定能出一个的!
我跟你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就是道统,道统难得就难得在完整的传下了内外兼修的法门。就拿咱们崂山门儿来说,‘天目’秘技就是内修的神通,咱们的一切术法都离不了这个根儿,成了天目,也就是稳了根,剩下的就是学术法,练外功了。
不过说实话这也是我一直的心结,道之一门,传到今天,也是大道三千,终归通途,别门里都是内外同修,循序渐进。唯独咱们崂山门儿的内功神通来的太邪乎了,成了就成,不成就死。
祖上传下来的说法总结一下就一条,传自仙术,先成道,后阅红尘,修得道心,内外兼修终得道果·······”
说着二叔默默的望着窗外,不断流逝的山水城镇发起了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二叔真正在意的还是那条葬送了家里无数先辈的家规“十二岁之后,生死自理·······”
可是我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二叔,你说了这么多,我都记住了,可是你还是没有跟我说怎么做才能不抠脚指头啊!”
二叔头也不回的一巴掌就招呼了过来。“蠢蛋,动动脑子想想我刚跟你说的!不用抠,你是成了道体的,兼修阴阳二气,学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事半功倍!”
一听二叔这话,我这从昨晚焦躁到现在的心才终于本本分分的安静下来。
“对了,二叔你说有五个人可以,你,我,黑子,小五,还有一个是谁啊!”
二叔一脸坏笑的看着道:“你小子虽然脑子蠢了点,本事差了点,不过命还真是好啊!天生召贵人相助的命!”
“你少看不起人了二叔,笨了点我承认,不过咱这本事儿也不是很差啊!我是问你还有一个人是谁,你别老拿我说事儿”我不服气的跟二叔狡辩道,其实那天点神将的事儿确实让我挺爽的,毕竟那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风头嘛。
“嘿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就那‘点神将’的差事,要是让我点,我能让纸爷那‘祖师爷’直接把手拍烂了,要是······”二叔的话说道一半,又开始吊我的胃口了。
我抓着二叔胳膊不依不饶的叫道:“二叔,你说啊,要是什么?你快说啊!”
“要是让思思出来点,能直接让纸爷的‘祖师爷’起来跳舞!”二叔一脸羡慕的说道。
“你说思思?就她那两下子,我都能搞定她,能有这本事儿?”要说别人,我都服气,可是思思,虽然总在她手里吃亏,不过好歹我也是曾经制住她的,能比我强那么多?我还真不信。
可是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突如其来的冰寒一下子就把我给冻在了当场。
“大侄子,你怎么拉?是不是又犯病了?来来来快点吃药了!”二叔又嚷嚷开了,一边嚷嚷着一边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两个糖豆,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孩子真可怜····”
“是有神经病吧!”
“不见得,我看像是抑郁症,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嘛····”
听着周围一片的窃窃私语,我也只能无限愤慨的在心里呐喊:“思思,你怎么能跟二叔同流合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