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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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曹嵩认为一百金没有白花,雇佣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司马健才是在人后笑得最灿烂的人。

  曹操,曹孟德,三国时代,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这个人相提并论。他虽然也有着极明显的缺限,也曾犯过一些颇显幼稚的错误,还有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让世人为之侧目。但正如瑕不掩瑜一样,他的远见卓识,他的文治武功,他的兵法将略,运筹维幄,都在这乱世动荡的时代,树立起一座常人高山仰止的丰碑。

  战场上的曹操,思维极为舒展开放,将兵行诡道之旨演绎得无比充分:劫烧乌巢之粮,曹操用兵神速,硬是在袁绍援军堪堪抵达前的一刹那,大功克成;

  破张绣,曹操故意安步当车,以日行三五里的速度诱敌深入,再反戈一击;

  袭击乌丸,曹操甘冒奇险,先故设迷障,再精兵突进,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时刻,谁也没有料到的地点,突然一彪军杀出。

  战吕布,曹操计谋百出,时而诈死诱吕布来袭,时而让妇女充任疑兵,时而又布置间谍以为内应,终使吕布计穷智竭,在白门楼束手就擒。

  除此之外,还有逼公孙康斩二袁之头,‘抹书间韩遂’破马超,皆显出其灵活应变、计出当场的智慧。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根本不拘泥兵法本身,他出现在战场的一刻,仿佛就可以导演一场可以载入兵书的案例。

  跟着这样的一个人,去参加一趟被皇甫嵩一把火烧败黄巾贼的战役,那简直就跟报名了一次公费旅游差不多。并且,还可轻而易举地蹭到一笔军功,何乐而不为?

  所以,就当曹嵩与曹操两父子在正厅,而司马防与司马健伯侄在侧室依依别离的时候,司马健根本没有听司马防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十足一个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一脸‘世界那个大,我想去看看’的急迫和不耐烦。

  “健儿,伯父知道你心有怨恨,怪伯父伙同他人将你扔入刀剑无眼的战场。但你虽未入朝堂,也看出如今汉室内忧外患,朝内还纷争不断,再摊上那样一位只知享乐的天子,已是社稷倾颓、万民倒悬的飘摇之际。伯父当初只想着蛰伏退隐,却不料被你一句话道破天机……”

  司马健眼睛忽然瞪大了一圈儿:好你个司马防,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你都不能放下那族长的架子?合着说来说去,送去战场上送死,还是我自己挖坑让自己跳?

  算了,不跟你这老无赖白费口舌,反正只是一场公费旅游而已,半个月就回来了。

  “健儿,你一朝惊醒之后,判若两人。自此之后,伯父便知,振兴家族之任必然落在了你的肩上。此番伯父也是无可奈何,你切莫多有抱怨,不要忘了,你终究是司马家的一员……”

  看着司马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司马防这位族长也是感觉狗咬刺猬,无从下嘴,想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好报答司马健的,只要厚着脸皮又继续叮嘱道:“此番一去,伯父也不知是福是祸,倘若事有不虞,你记住切莫……”

  “伯父,不会有事儿的,皇甫将军乃汉室名将,战功卓著。曹孟德亦乃人中龙凤,此番二人双剑合璧,必然只会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实在受不了司马防犹如更年期大妈一样的絮叨,司马健只能开口劝慰起司马防起来。

  “皇甫将军虽身经百战,然此番必然只有不足一万人马,面对黄巾最精锐的波才一部,又被重重合围,当真插翅也难飞。曹孟德不过官宦子弟,从未上过战场,又只有那三千临时拼凑起的乌合之众,你何以料定此番必然出师大捷?”

  这一瞬,司马健的面色忽然变得惨白:不错,曹操是牛人不假,但是……他这一次,好像、似乎、应该真的是第一次才领兵啊!就算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就跟做小学数学应用试题一样,你总得让人先打个草稿吧?

  还有,汉朝这种制度也忒特么不合理了吧,国家危难时,随便抓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人就顶上去,这跟买彩票中五百万有什么分别?

  并且,这个历史分明跟自己记忆当中的历史已经不一样了。自己记忆当中那个历史,可没有陈寔带领着颍川百姓逃亡雒阳,更没有他再度出山担任汉朝司徒一事……还,还有那个许褚,他是要足足等到十年后,才会给曹老板当贴身保镖。

  也就是说,假如这一次,自己还没有赶到长社,皇甫嵩也没有放起那一把火,那该怎么办?

  司马健心中的一道阴印忽然在心中裂开,寒彻骨髓的冰冷的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之前发热的脑子清醒起来,慌不迭地向司马防问道:“伯父,倘若事情真的像您说的那般,侄儿当如何是好?”

  “倘若战败,你一定不要再回雒阳。”司马防黯然神伤,面色凝重地说道:“此番朝廷说白了已然孤注一掷,王师一旦败绩,波才势必兵进河南,那时京师陷落迫在眉睫,你回雒阳不亚于瓮中之鳖。”

  说完这句,司马防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司马健道:“事有不虞,你便带着这封信回河内,也不要想着召集乡勇入京勤王,就闭门自守以待天时。要是河内也守不住……你务必要带着朗儿、懿儿等人远遁他方,保住司马家的一脉骨血……”

  “伯父,事情不会坏到那个地步的。据侄儿推测,黄巾贼不过一群被张角蛊惑的暴民而已。汉室之军经年累月与边塞戎狄作战,实乃虎狼之师,皇甫嵩只需退守有度,黄巾贼也不可能便轻易破败王师……”司马健慌忙安慰司马防,但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是在说给司马防还是自己。唯一看到的,就是情到深处的司马防的眼角已然淌下一滴泪水。

  就是这一滴泪,让司马健忽然意识到,司马防不让自己回雒阳,可他自己丝毫未提自己身在雒阳之事。再仔细回想,刚才司马防适才一言,分明就是在托付后事啊!手中这封信,其实想都不用想,应该就是让自己继承司马家家主的遗书了……

  这一刻,司马健忽然感觉自己起先的一丝怨恨和不满统统烟消云散,被满满的感动和亲人的关怀所占满。他看着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哽咽不能言一面的伯父,猛然拉住司马防的手,动情道:“伯父,您放心,事情绝不会是你说的那样。外面人还等着侄儿出去呢,我们司马健的男儿,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司马防这才揩了揩眼泪,收拾了一下情绪,努力对司马健露出一丝微笑道:“健儿,你果然已经长大了……”

  出得院落后,司马健便同陈寔、钟瑜、司马防、曹嵩等人拜别,与曹操、许褚、魏延等人一同上马去都亭点兵。离别的气氛,因为有外人,倒是一片壮烈慷慨,但眼尖的司马健,分明从曹操那发红的眼眶中,看出了与自己相同的愧疚。

  “老板,董事长究竟跟你说了一些什么?”点兵途中,司马健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曹操问道。

  直到这时候,曹操才回头疑惑地问了司马健一句:“司马贤弟,这‘老板’究竟是何意思,为何你自从见我之初,便一直以此称呼本将?还有,董事长又为何意?”

  “老板,顾名思义,就是老板着脸。董事长,就是夸曹老大人比我们都懂事啊……”司马健百无聊赖地回了这一句,曹操这一句欲盖弥彰的反问,让他已然知晓了曹嵩跟曹操说了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也就是这一刻,府院当中的曹嵩与司马防面面相对,感怀之下,曹嵩不由说了一句:“孩子大了,是该放出去让他们自己飞了。”

  “是啊……只是他们能飞多远,就看这乱世究竟有多无情了。”司马防仰望着这一方晴朗无云的天,眼神悠悠,也不知在祈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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