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来往元中谷时,多会到风战台的附近停留观看。
摊位前不断有弟子走过,骆成没去刻意理会,微眯双眼,暗下领悟身法剑龙出渊。
察觉到有人在紧紧的盯视他,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是位相貌普通的青年男子。
这本没有什么,毕竟桌案上有两颗极品丹药,很容易引人注视,不过那位青年男子则是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下,转身就走了。
“三重中期,他是想传达什么。”
骆成略有不解,稍一想后神色一动,收起桌案与丹药,向后方走去。
他一离开,登时引起了数位臻身三重后期弟子的注意,不约而同的尾随而上。
“先要甩掉他们。”骆成眉头微皱,加快了脚步。
方才那位青年弟子的举动,让他暗有猜测,此人应是先通过目光注视让他发现,一同设法避开旁人后,二人再见面交易。
那么为了让可能发生的交易进行,他就得去避人耳目。
而尾随骆成几位弟子,跟的非常紧,完全不怕他发现,明目张胆。
过了一刻钟仍没甩掉,骆成心中已腾起恼火。
刚拐过街角,正想着如何解决时,却有一物向他抛来,捞入手中一看,正是块雷鸣石,超斤许重。
那位相貌普通的青年,则在另一个拐角处,他竟先将雷鸣石交给了骆成。
其脸色很是沉重,目光隐着担忧。
雷鸣石到手,骆成自会遵守交易,当即将手中装有极品伐炼丹的玉瓶甩了过去。
青年男子接过玉瓶打开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疑,话也不说,拐过街角没了踪迹。
“正当交易,怎么弄得跟细作碰头一般。”
收起雷鸣石,骆成皱起了眉头。
到了这会儿他才明白了,会有弟子愿意与他交易,却出于某些原因,此些弟子又不能或不敢被旁人知道,应担心遭到报复。
正当交易鬼鬼祟祟,尾随之人明目张胆,这样的状况让骆成心有窝火,仔细记住了尾随而来的那几人。
双方咄咄的目光,相互碰撞。
在元中谷内,除了风战台外的其他地点均禁止私斗,骆成只好压下火气,返回去摆出摊位。
他的桌案上,依旧是一颗极品伐炼丹,一颗极品龙息丹。
见他回来,一些弟子的脸色难看,他们可以肯定骆成定不是解内急去了。
他们隐隐能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桌案依旧是两瓶丹药这一幕,证明不了什么。
这岂是他们愿意见到的,对于一心想得到天虎丹的弟子而言,谁打天虎丹的主意,谁就是敌人。
一位站在风战台上,刚切磋完不久的壮硕青年男子,冷哼一声,扫视各处的弟子,声音带着怒意:“哪位要是在此等关口,与他兑换雷鸣石。”手指指向骆成,接着道:“便是与我鲁元为敌。”
在这等场面,他一个臻身三重后期的外门弟子,此话说的当真狂妄无比。
不说风战台附近尚有四重、五重的弟子,便说在场人数,足有数百,全被他的话捎带进去了。
如此威胁,谁听了都觉得刺耳。
其中有两位臻身五重的一男一女,年岁约在三十五六,正在闲聊,听此言均是眉头一皱。
他二人原本只是因探险乏累,来此凑热闹看乐呵,哪想到也被威胁言语囊括了进去。
只因二人自持修为,没法去动手教训鲁元,免得丢了身份。
二人中的名为范亚山的男子,倒是看向骆成,语气淡淡的说道:“他如此挤兑你,你还不去速速将他轰下风战台?”
其余弟子,也全是看向了骆成,他的实力如何,或许会影响到眼下的局面。
骆成正压着心头恼意,去琢磨怎么解开眼前的局面,岂料被人指着鼻子威胁。
心头恼火被勾起,收起丹药,大步走到风战台,一闪身已到了风战台,沉声道:“十块元石的彩头,可敢?”
“二十块!”鲁元昂着下巴,手中长刀一指骆成,直接加价。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长剑入手,骆成当先冲杀过去。
一交手,他对鲁元的实力已有大致的判断。
气力会比白剑耀强上一些,元光本色,也有武技融汇贯通,属于百里挑一的天才。
锵锵锵!
骆成毫不留手,三次攻击,就将鲁元斩翻在战台上。
他抬脚一踢,又将鲁元踢到了战台之外。
“哗……”
众弟子一片喧哗,他们原本见骆成拿出了两颗极品丹药,就猜测他的实力定然不弱。
现在看来,他也当得起百里挑一的天才。
鲁元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踉跄的站起身来,看向骆成面有怒意:“愿赌服输,二十块元石。”
将元石扔在战台上,鲁元大步走开,随后进了一家由门派开设的店铺,取出三块雷鸣石,他竟以单价五块元石,卖了出去,此番举动让不少人傻了眼,这是在做什么。
眼下正值争夺天虎丹,将雷鸣石变卖给了门派,短时间内,可买不回来。
听着周围弟子的议论,骆成面无异色。
雷鸣石落入门派的宝库,总比流入其他弟子手中要好得多,此人真是傲得很。
“我来。”
一声响起,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跳上战台,手持一杆长枪,战意凛然。
许多弟子都是认得他,外门天才路青平,三重后期的修为,实力比鲁元强劲得多,若非修炼速度稍慢些,都可以称得上千里挑一的天才。
但未出五次对攻,他依旧败北了,输掉十块元石的彩头。
见如此这般,一众弟子的议论声,反倒小了些。
几位四重前期的弟子,则在蠢蠢欲动。
骆成如此大显实力,非是他们愿意见到了。
必须去挫一挫他的锐气,或许还可以通过彩头,将他的雷鸣石弄到手中,一举两得。
可但当其中一位面相刁钻,修为为四重的弟子要去上风战台时,之前开言的五重弟子范亚山,却是随口向其说道:“这位师弟,你可是技痒难耐,告诉你,他的最强一击,保守估计,超五十虎,你只有气力有形的那点优势,结果不论胜败,你的行为都让人不耻。”
之前范亚山开声,他的言语间多少带着激将,后见骆成有此等实力,此时又开言帮他解围。
对他而言,也算是树立了好的品行与威信。
“嗯?”此位四重前期的弟子面色一变,随后他看了看周围,挠了挠头,装作什么没听见,也没去再登风战台。
附近的弟子,则是听得真真切切。
什么?五十虎?臻身四重前期武者的攻击,都难有此般力道。
方才的两次打斗,结束得太快,他们对骆成实力,做不出一个准确的评估,只知非常强悍。
听到这般实力评价,众弟子一反常态没纷纷议论,反而一下散了许多,一时间,没人再去登上风战台。
风战台上的骆成,神色显得肃然,没有离开,依旧是持剑而立。
他已经将极品龙息丹拿了出来,再做什么都谈不上张扬,索性便继续战下去,给自身争取一席之地。
让想要前来交换雷鸣石的弟子,不需担忧太多,敢出来与他正面交易。
也震慑下那些心怀歹意的宵小之辈,免得骚扰尾随不断。
他这一站,便是小半日的工夫,没等出喊他交易之人,等到了一位青年男弟子。
此人是位内门弟子,显然不到二十的年岁,个子不高着一身火红的衣袍,相貌清秀而带着傲气。
见他到来,风战台附近一些闲谈的内门弟子,包括范亚山二人,都是闭上了嘴巴。
场面寂静了下来,没一点声音。
在场的大部分弟子,都对此位年轻的男弟子有所耳闻。
此人名为南宫荣,属武炼门南宫一脉,亲传弟子身份,年十九,臻身三重后期修为,修炼顶尖功法《天火天狂体》,已服用天虎丹,单论气力三十五虎,多部武技融汇贯通,且掌握秘术《焦天火法》。
他曾在三重前期时,一棍击败三重后期武者。
战斗至今,无一败绩。
据各方考量,一些弟子奉于他‘三重无敌’之称号。
所谓三重无敌,与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中无一,百年难得一见等等天才之名不同。
天才之名是依据修炼速度,领悟武技的悟性、元光本色等等,才有的评判。
而三重无敌是说,面对任何一位臻身三重武者,定不会败,要么胜,要么两败俱伤。
不论面对的三重武者是何等天才,多少武技融汇贯通,修炼什么功法,掌握何等秘术,有多大奇遇,修炼了多少年头,只要是臻身三重的武者,都无法击败他。
此般说法纵是夸张,有效仿称号‘臻身无敌’之嫌。
门内的诸多前辈不曾给予认可,就是其他的亲传弟子对‘三重无敌’也是嗤之以鼻。
毕竟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还未见识天地广阔就妄下定论,所谓三重无敌颇为名不副实,况且臻身三重的修为不足挂齿,一转而逝的修为境界罢了,臻身修炼,终究看的是元光武色,武意武象,及所成就的臻身。
但至少在武炼门中,南宫荣的‘三重无敌’称号,还是能够叫得开的。
眼下,南宫荣竟然来到元中谷,且应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直奔风战台。
距离风战台还有数丈远,火光划过,他已是立于风战台上。
脸上挂着笑容,扫视一眼战台附近安静的众人,他对众人隐带敬畏的眼神,很是满意,随后看向骆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索然无味的砸吧下嘴,道:“你,不行,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