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助理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在国内携带枪支是违法的，但陆云有钱，在当地弄到几支猎枪不成问题，与猎枪相比起来，麻醉枪简直不值一看了。
能说出要麻醉枪的，多半都是老百姓，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沈岸倒没想到这件事，继续问黄助理：“你查的那个日本人是怎么回事？详细跟我说说，一点也不要漏掉！”
这个问题黄助理能回答：“这个日本人叫真田一男，是日本一个鸟类保护组织的成员，这次他跟一个叫松下健太郎的一起来扎龙拍摄，结果两人一起失踪了，只发现了他们的手机、相机，还有衣服的碎片。”
“他们失踪之前，在保护区里已经拍摄了半个月了，后来真田一男的一个相机被人偷了，包括里面的存储卡，这卡落在这个混混手里，之后他们失踪，就从这个混混嘴里传出些话来，说保护区里有条怪蟒，两个日本人都被它吞了。陆总不知怎么听说了，就找了这个混混，拿到了一张照片，再之后，他们就进了保护区。”
他看了一眼沈岸的脸色，连忙补充：“这些话也就是私下里那些混混们传一下，不知道陆总是怎么听说的，直到他们进了保护区，我在外头调查真田一男，才知道怪蟒的说法……吓得我立刻就给您打电话了。”
我想了想：“既然这话传出来，那么知情的肯定不只一个人，再找几个混混来，我们细问一下。”
黄助理忙昏了头，还真没想到，一听这话马上答应：“我这就叫人去找。”抓起手机就打电话。
沈岸眉头紧皱，忽然问我：“你觉得怪蟒的说法靠不靠得住？”
“也不可不信，但总要眼见为实。”
保护区管理局的负责人姓张，身材高大，因为长年在户外活动，肤色已被阳光晒成了古铜色，仿佛一尊铁塔，大概是跟野生动物打交道比较多，他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官样文章，十分的直截了当。
“保护区一直都有偷猎的，跟着陆先生失踪的那个混混就是在我们这里挂了号的。”老张说：“之前失踪的那两个日本人，据我们所知，也曾在别的地方偷猎过——哼，说是什么鸟类保护组织，可是又打着科研的旗号，偷猎鸟类做标本。呸！小日本专干这样的事，猎鲸不就是吗？”
我有些底气不足：“陆先生应该不会偷猎鸟类。”
老张明显不是很相信我的保证：“但是这位陆先生是跟着那个混混进的保护区，还进了保护区深处，一般游客都不会往里面走的，再者，这几天，我们保护区里少了两只丹顶鹤。”
我被这个精确的数字吓了一跳：“两只？您计算清楚了？”
老张神色严肃：“这里有一部分丹顶鹤是我们非常熟悉的，还戴了脚环，我说的两只，就是戴了脚环的，这个不会错。”
“您怀疑是——”是陆云偷猎？
“但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应该回来了。”
老张摇摇头：“是不是那位陆先生偷猎我们不清楚，但不能再允许有人进入保护区浑水摸鱼了。要找人的话，我们也在组织人员，但是那位黄先生找的人里有不少手脚都不干净，我们确实不能随便就让他们进去。”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说，“如果保护区肯派人救援，我们当然是最感谢的。不如这样，我们自己招来的人手，跟保护区的人混编怎么样？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浑水摸鱼。”
沈岸跟着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出，麻烦你们了，不过我可以保证，陆云他绝对不会偷猎的，丹顶鹤失踪的事，如果您同意，我们一定想办法查明。”
老张对沈岸不怎么相信，不过有人给他打过招呼，说我还是靠得住的，于是点点头，就出去组织人手了。
要说黄助理还是挺能干的，保护区在组织人手的工夫，他已经找到了带陆云进湿地的那个混混的相好，一个发廊小姐，姓陈名慧，生得细眉细眼，带几分俗艳的娇媚，说起混混失踪的事，她一脸的满不在乎，我一阵见血地问：“他经常干这种事吧？”
陈慧斜了我一眼：“帅哥，我听不懂你说话。”
黄助理立刻拍出一叠钱：“要么你拿钱，要么请你进局子。现在不只是偷猎了，还有谋杀，不光是我们陆总，前头还有两个日本人，这已经是涉外事务了，你自己选吧。”
一听杀人，又看我们都一脸严肃，陈慧才有点慌神了：“怎么，怎么就杀人了？那两个日本人不关我老公的事啊……”
我沉着脸看她，陈慧缩了缩脖子，再看看那叠钱，犹豫了一会才小声说：“其实，其实他就是带个路……那两个日本人当初只说是去拍摄的，我真不知道他们偷猎什么的——但我老公肯定没杀他们啊，他没有那个胆子的，就是，就是顺了他们一个相机，一个小的！”
黄助理可没心情去研究他们顺了人家一个啥样的相机，只是追问：“你老公那儿有张什么照片给我们陆总看了，我们陆总才要进保护区的，你知道是什么照片吗？对了，相机的储存卡现在在哪里？”
“我老公拿着的，我不知道……”陈慧缩着脖子说，“不过那张照片，我倒是听他提过一句，说是什么有个好几个头的蛇。”
“好几个头的蛇？”我一挑眉毛，“说仔细点！”
陈慧哭丧着脸：“我也只是听他说了一句，就是从那个小日本的相机里找到的。当时，当时我在做面膜，他叫我过去看，说这个照的好像是条蛇，但怎么好像有三个脑袋似的，总不会是什么怪物吧，我懒得动，再说我特别怕蛇，就没过去看……”
黄助理恨不得揍这女人一巴掌，我却有些怀疑起来：“你能确定你老公给陆总看的就是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