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像，说实话在见你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呢，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我笑笑没接话，正好小元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话，神色凝重地对开车的人说，“组长，第三个失踪的人也找到了，在垃圾站……”
李飞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是那个样子？”
小元沉重地点点头，“也是一堆骨头，连手机都腐蚀成一团了，要不是被害人身上有一枚黄钻婚戒，都没法确认身份。”
我知道他们在讨论那个案子，也插不上嘴，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李飞的手捏紧了方向盘，骂了一句脏话。
小元解释道，“这是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半年里第三个变成一堆白骨的失踪者了，每发现一个我们的压力就加重一层，这种连环变态杀人案不给出个说法根本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整个市就要人心惶惶了，我们也知道很多事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所以才请你来看看。”
我不知道他对胡二爷了解多少，但至少知道我是跟邪乎的事打交道的人，我便对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飞说，“等下让小元先把你送回局里，我过去看看。”
我看他恨不得是现在就插着翅膀飞到案发现场，便善解人意地说，“不必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这样的结果自然喜闻乐见，李飞也不推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
尸骨是在一个垃圾场附近的草丛里被一个拾荒者发现的，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法医已经把骨头拼了起来并且初步检验过了：“跟前两个受害者一样，肋骨多处开裂，有强酸腐蚀痕迹。”
李飞脸色铁青地看着那具被拼起来的骨骼，上头的肌肉和筋腱都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只在软骨关节处有些残留，法医拿着装在密封袋里的一团头发，说：“这上头残留的酸液还没检验，不过目测跟前两次的应该差不多。”
小元说，“还是疑似胃酸？这也太扯了吧。”
小元说这话时语气不太好，那个法医也是个年轻小伙，年轻气盛的，立刻顶了回去，“这是检验过的结果，里头不但有盐酸，还有消化类酶，任何酸都不会含消化酶，只有胃酸会这样，这是科学，又不是我自己说的。”
医学上的事我不懂，但听他那笃定的语气，十有八九他说的是真的科学。
小元指着那具基本上完整的骨骼：“骨头都连着呢，就是进胃也是整个进去的，谁有这么大的胃能把人整个吞下去消化？”
法医张了张嘴，确实无话可说，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把小元也问倒了，要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还用得着这么一筹莫展？
李飞干咳了一声，转头问我：“你看我们这还得有一会儿，你……要不然先回局里，我找人送你。”他应该是不想让我一个外人在这看着他们内部的争执。
我皱眉盯着那堆尸骨，按法医的说法，这是胃酸，可按小元的说法，哪有这么大的胃能把整个活人给吞下去，我思考了一会，人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胃的，除非……是动物。
一种大型动物，或者妖化了的动物。
我看着李飞，说，“我能问问发现尸体的人吗？”
法医好像这才发现我的存在，问小元，“这人谁啊？”
小元小声回他，“是局里请的专家，姓胡。”
法医好像对我这样的‘专家’很不屑，瞪了我一样又去研究现场了，我也没有在意，只让李飞把发现尸体的人叫过来。
发现尸体的是个老头，在垃圾场拾荒，这里的垃圾场一般都有人承包，是不允许外来拾荒者随便进入的，但承包人老婆心软，看老头年纪大了，就允许他在垃圾场边边角角上捡点东西维持生活。
“晚上我就住在那边……”老头指着远处一个塑料布搭的窝棚，“五点我起来捡点东西，到了六点半人家就要忙起来，我就不能进了。我今天出来就觉得雾特别大，不过没一会儿就升上去了，我捡到六点半，垃圾车来了我就出来了，吃完饭绕着边上走了一圈，就看见那边草丛里白花花的。我眼神不好，走近了才看见是堆骨头，还有个人头，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别的，别的我什么都没看见，雾那么大，没看见有人过来，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小元忍不住胡噜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跟前两个失踪者一样，尸体被悄无声息地抛弃，没人看见任何可疑人物，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最难办，这几天他简直连头发都要揪光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问老头，“平常这里有雾吗？”
垃圾场在一处洼地里，背后是一片荒地，再远处就是小块小块的农田，连树都没有几棵，看起来光秃秃的。
老头眨了眨浑浊的眼睛，有些迟钝地说，“平常不咋有吧……”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判断，转头对李飞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李飞和小元一起看着我，小元的眼睛瞪得直勾勾的，他们这都折腾了小半年了，我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就说我知道了？
神棍？骗子？想骗钱？敢骗人民警察？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
“我说道长啊……”小元实在是没忍住，“你知道什么了？该不会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是蟒蛇。”我指了指那几根断裂的肋骨，“蟒蛇类捕猎时首先用身体缠住猎物直至窒息，特大的蟒蛇往往可以把猎物的肋骨勒断。”
“哈！”小元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蟒蛇？能把一个人完整地吞下去，这得多大一条蛇？三个受害者都是在闹市里失踪的，这么大的蛇攻击人会不被发现？它平常又藏在哪里？道长，虽说你们那一套神神叨叨的事我们不懂，可我们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就这样忽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