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在听尚雪唱歌,引起了我的心事,等到有意识,已经掐手诀要自毁元神了”
尚凌听我说完,道:“我当时也是听歌勾起了我的心事,没想到自己入了魔障,真是大意了。”捏捏自己的眉头,十分懊悔的样子。尚雪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是她误信人言将我们引入陷阱,又是因为她唱歌把我们引入魔障。坐在地上胳膊拢住膝盖,垂下眼帘,睫毛微颤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晕了一地的暗褐色的小花。忽然心弦就被波动了,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尚凌心疼得要命,但是他俩是兄妹,只他自己就说原谅她似乎有些不妥当,抬头看我。我也十分不忍心,过去轻声安慰,“我们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不要哭了,也是我们太大意,我们没有怪你的。”她抬头看我,泪珠还挂在脸上,眼睛因为泪水看起来清亮清亮的,小鼻子哭的红红的,像个小动物委委屈屈的。我心的心让她看得哗的一下就塌了一个角。忽然想抱一抱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别哭了,爱哭鬼。”
她扑哧的一下就笑了,说:“你忽然这么温柔真的好滑稽哦。”
合着我在这温情这么半天她都看笑话呢,真是,真是神经大条啊。我白她一眼,“哼,你继续哭啊你,你个白眼狼。”我俩互相谁也不让谁,在那干瞪眼。
尚凌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我觉得不对,我们好像是入了阵法了,不然,以你我的实力,还不至于如此轻易的就入了魔障。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历练这么长时间,善缘结了不少,可是这梁子也没少结,不过都不至于千里迢迢跟随我们,把我们引到这里暗算我们。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常青州义子背后的神秘人了。”
尚雪也同意的点头,我其实也在想这暗算我们的人到底是谁,让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只有常青州义子背后的神秘人这个选项了。暗暗心惊,因为实在是不清楚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仅是通过一个简单的迷幻镇就能把我们引入魔障达到自毁元神地地步,这种能力和手段实在是让人胆寒。抬头把我的想法对他俩说了一边,他们俩也有同样的顾虑,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尚雪说:“我们要不要先下山和师傅们联系一下,看看遇上的大概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以备后招啊?从你俩入魔障程度来看,定是不好对付,可是能把我们浑然无觉的引来帽子山,踏入他的陷阱,此人心机颇深,恐怕后路已断。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看来你的智商还在线啊,说的对,为今之计只能继续上山,他一个幻阵没能要我们的命,定有后招,我们多加防范就是了。但我认为,此人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强大,只是布阵比较厉害颇有心机而已。要不然在我调动本源中断尚凌行决时,那时我们都是最虚弱毫无防备的时候,即便换真没有要我们的命,那时候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可他确没有出现,很有可能这个幻阵已经是他筋疲力尽,或者...他只能以阵杀人!就像常青州家,布的杀阵确实精妙,但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更简单的法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于无形,但是他确布置了一个如此复杂的阵法。他只能用阵法杀人是其一,其二是这个人刚愎自用,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以彰显其才智。过于骄傲自大,也是他布这个幻阵后不见其人,很有可能是对自己的十分自信,不屑于亲自监督,走开的原因。只要发现他的缺点,那么这个人就不足为惧了。”
尚凌深深折服在胡伟这番话中,在想,他仅仅通过一点蛛丝马迹就将这个神秘人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心思缜密,虽然道法没有大成,但能交结这么厉害的人物实在是庆幸。以这样一个精明透彻又具慧根的人为敌实在是太可怕了。本来以为我在同辈中怎样也是数一数二,见到胡伟,此等玲珑心思,实在是望尘莫及啊。
“那我们眼下是上山还是回去。”尚凌提出了关键的一点。
“既然上山的目的就是锻炼身手,而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人迷人的短板,上,看看孰高孰低,大丈夫当磊磊落落,像他这样在背后暗算实在是为我辈所不齿,遇到他就好好问问他姓甚名谁,然后去他道观告他一状!哼!胡伟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她我的想法和她有些分歧,不过大体上还是一致的。
“那咱们就继续走,天也快黑了,能找个山洞休息一下是最好了。”说罢,大家收拾自己的背包继续向山上走。
另一边,帽子山下村庄的一户人家里,张为民和小六子盘着腿坐在炕上的小饭桌旁,吃着下酒菜,拿着小酒盅,对着住宿农家的大爷连连举杯:“来,大爷,磕一个。”
一杯杯白酒下肚,咂下嘴,一拍桌子,开始吹起来:“想当初我张道人游遍山涧大川,收服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我看你家这房子风水好啊!背靠大山,那是讲究个‘靠’字,南面邻水聚气,讲究一个‘聚’...这风水真是好极了。”这面喝着小酒吃着菜,完全是把上山那三人忘到脑后了。
“阿嚏~”打喷嚏一个是想,两个是骂,哈哈,估计是张为民担心我都睡不着觉了吧。
尚雪在前面大步走着,看到前面有个灌木丛掩盖的山洞,此时天已经黑了,她晃着手里的手电,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我和尚凌走近一看,确实是个山洞,我们三个人在里面过夜刚刚好。于是大家把背包放下,稍微理了下洞边的杂草,分配任务去捡柴。我说:“你们两个去捡写干树枝吧,我留下清理一下,在洞口布个迷阵,有什么猛兽闯进来也只会在里面团团绕,两个小时后就又会回到它原来进入的地方,不会伤及无辜,这样晚上大家就不用轮流守夜了。
捡完干枝回来生火,把带的罐头坐在火上热了一下,大家草草吃完就各自睡了。到半夜的时候,总是觉得脸边有什么东西对着我吹气,记得我离他们两个没有那么近啊。就好像有个人贴着脸对我呼吸一样。仔细感觉了一下,那东西还在!好像...就在我眼前!敌不动我不懂,整个人蓄势待发,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手里握着火符,准备直接贴到那东西的脸上,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扰我清梦,就先把你的毛给烧没了再说!
眼睛微微睁起,洞里很黑,借着洞口的月光看见,一张惨白的大脸就在眼前,鼻尖几乎都要贴在了一起,头发像干草一样乱披着,两个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凹洞,就像骷髅的眼眶一样。没有嘴唇,嘴就像是被人在脸上硬生生的划出来的口子,白肉夹杂着血丝向外翻着,就像是在人脸上开了一朵诡异的花。这对一个刚刚睡醒的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根本无法思考它是怎么破了我的迷阵进来的,心里只是想着,太他娘的吓人了!比我见到的所有的鬼都诡异!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火符按在他脸上再说。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火符竟然对它没用!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之所以说它是怪物而不是鬼,是因为把火符按在它脸上的时候,触感竟然是...温软的。
我一下子跳开,而它居然维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只是脑袋像是慢动作一样转过来面向我。虽然它没有眼球,但是就是能感觉到,它就是在盯着你看。离得远了得以看到它的原貌,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人的四肢。这...不会是个...人吧?现在心情刚刚平复,既然它不是什么人所未知的事物,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尚凌尚雪听到声音醒来,不得不佩服他俩的心理素质之强硬,竟然只是微微露出惊愕的神情。我赶紧用心音于尚凌沟通:“趁他没有注意到你,用法术定住他。”
他马上捏了个手诀,定住这个怪物,同时,火光大亮,是尚雪把火堆点燃了。我找出包里的登山绳把它绑住。在我去拿绳子回来绑他这一过程,它那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始终对着我,就是那种没有眼珠还觉得它在盯着我的感觉,真是神人急了。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处理这么多灵异的事件,也没有遇过类似于这样的“东西”?
等他们两个看到它的脸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切,原来刚才那么镇定是没看到它的正脸啊。
尚凌把它放到角落,脸全都隐在阴影里。嘴忽然满满咧开,露出嘴里剩下的半截舌头,把头慢慢转向我,阴测测的对我笑,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说:
“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