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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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得站在原地,毫不知如何是好。

  那黑丝,原来是两条小蛇,不过手指长,几毫米粗。小蛇通体黑色,身体呈现种晶莹,咬住二人的喉咙吐出毒液。

  我害怕,脚下生根,既不能往后逃,也不敢朝前进。

  相互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陈区二人没半分招架的力气。

  几秒后,两人的手才刚刚抬起,接踵垂落。

  小蛇的颜色变为白色,像是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注入他们二人的体内。

  接着小蛇游走,钻入地面的石砖缝隙内。

  这种蛇,很像传说中的虺,剧毒,几乎是见血封喉。待到小蛇离开,我半弯着腰,直不起双腿。

  “陈老头,区老头。”我向他二人喊道,见他们躺在原地,呈现种大字,胸口没了起伏。

  不敢靠近有虺钻出来的背包,我在方室中绕了半圈,才来到事发地点。探头看去时,我脖子一疼,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又四肢并用的逃远。

  陈区二人倒在地面,七窍流血,脸色发黑变青。

  按照中医的说法,毒气攻心,恐怕在虺咬住他们的那瞬间,这二人便死了。好毒的东西!

  我根本不敢去触摸,担心尸体的皮肤也有毒素。不过那块天流沉香,或是进去妖鬼墙的关键,黑背头把它当宝贝藏着。

  于是,我鼓足勇气,用衣物包着手指,去掰区四光掌心的天流沉香。

  虺攻击得极快,未必没有子弹的速度。

  当两人全神贯注,尚且有枪的情况下,竟无力能挣脱束缚,足证天发杀机。区老头临死前,把天流沉香攥死在掌心,人死了,尚且抓得紧紧的。

  还好沉香属于木头,如果换成玻璃,怕是要被捏碎。我试了数次,都掰不开区老头的手,皮层内的筋肉几乎崩得和弓弦般紧。

  我是第一次,这么执着的在死人手头摸冥器,区老头舍不得放手,而我又必须要。

  如此僵持不下,终究是活人胜了死人,我得以取下那截天流沉香。

  拇指大的木头,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表面的深色木纹,天然形成种龙纹的层次质地。

  我把此物收好,肯定有大用。等站起身,我越发显得呆滞木讷,心里无半分波动。陈思文和区四光又死了,的确,他们又死了。

  不是身临其境,我会怀疑那几个月舟车劳顿,是虚构出来的幻觉。

  喘息着带着死亡意味的空气,再看这二人死不瞑目,的确再次停止了心跳。

  作为相识的路人,我还算尽了人事,将他们瞪大的眼睛合拢。想起突然出现的虺,那是从背包里钻出,可我的背包里,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玩意。

  这二人死了,变成鬼,都会认为是我暗算了他们吧?

  背包还是需要捡回来,看里面风平浪静,倒不像有余孽存在。

  再三确认,我才敢提溜着背包后皮,往外猛抖,将包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抖出来。除去大堆废物,其中有面镜子,最为可疑。

  虺肯定是在我进入甬道后,才钻到背包里,而看刚才的情景,这种东西再怎么毒,终究是不会拉拉链的。镜子是葫芦所给,我拾起来,还挺沉。

  镜子后面,有盖子般的隆起,总共有拳头左右的内部空间。

  在得到镜子时,我曾研究过,拳头大小的隆起,应当是实心。

  可现在,隆起的空间表面裂开条缝,原本灌入其中的松油,被钻开。我明白那些虺是从何来了,多半是藏在这面镜子的背后空间。

  松油是阻拦不住毒蛇的獠牙,在受到某种刺激被唤醒后,地狱毒蛇便会索要人命。

  我受到的刺激比看见两人死在面前还大,难道葫芦给我镜子的用意,是要引他们出来,并且杀死他们?

  在魔国地窟,葫芦便表现出对陈思文的厌恶,两人有仇是说不定的。

  要这么看,我被人利用了,所充当的作用,无非是个媒介,用来诱引陈区二人现身。

  怒气在心头滋生,几乎要喷出来烧人。

  举起镜子往地面砸去,镜子倒也坚固,半分没损。

  我吞口闷气,暂且将物证收起,去寻胖子他们。离开方室,我折回走,发现自己竟然迷路。

  之前所走岔路时,我均在附近留了个箭头符号,照理应当不会走错。

  在古墓里迷路,危险性可比在热带雨林中迷失方向。来回走了几圈,我越发认为是自己走错方向,来到自己完全没见过的地方。

  便止住脚步,又绕回原来的方室。

  让我更加震惊的是,陈思文和区四光的尸体,居然在原地消失!

  没错,这两个中毒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竟然消失在原地。我往前扑去,身后仿佛有双魔爪伸来。

  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黑暗,有种诡异气氛肆意滋生。

  我跑回甬道,不敢再去细看。来到岔路时,我是从这里开始走偏的,故而此次我多留了些心眼。

  这次果然发现了问题,我留下的标记,被人篡改过!

  的的确确,是被篡改了,至少我的笔迹,写横画时会无意向上提一笔。

  这是练过飞白留下的习惯,平常我都没注意过。但是标记在甬道的记号,笔画未免太过僵硬,像个小孩单用刻刀笔刻画出。在标记下,还有大块被擦掉的白痕。

  果然,海斗中,应当藏着第三方势力。

  假设我们明面上,看见甲乙两方,其实说不准,黑背头的幕后,是丙甚至丁。

  这场棋局,并非一对一进行,乃是多人对弈,有着几方势力掺和。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否则黑暗里扣动扳机,我岂有命在。

  对方的目的,只限于让我原地绕圈,黑手肯定不会是陈区二人。他们没这个时间,应当另有他人,黑背头也不大可能。

  揣测对方的目的,不好,胖子那得出事!

  我立马朝着反方向奔跑,标记的方向被人篡改,有人要对胖子那边下手。

  我折返回熟悉的甬道,那团死太岁还软在地面,我越过它,卷着甬道内浑浊的空气。

  隐约要到了那几间被串联的小石室。却没有光,连丁点声音都不存在。还真出事了,否则不会连光都没有。我奔进去,鼻尖触到非常浓烈的血腥,要让人窒息的浓度。脚下有黏糊糊的水液,不必看,是人血。

  我怕行凶的人没走,这里肯定经历过激战,不知道胖子如何。

  我蹲下身子,退到墙壁边,摸到具冰凉凉的尸手。腰带附近,有把小手电,我犹豫很久,才打开手电。

  石室内凌乱,墙壁留着深深的弹孔,有些尸体都不是囫囵的完整。

  像是地狱修罗的屠宰场,血在地面淤积成片小池塘。

  似乎没有人活下来,我放声喊胖子的名字,半晌,方听见有些咿呀的回声。我顺着回声那边靠近,回声聚集得非常密集,犹如缝纫机般持续不停。

  有黑影在墙角滚动,最后滚到我脚边。是颗血淋淋的人头,看不清面孔,脖子以下粘着粉烂的筋骨碎肉。我被这些血腥的场景吓呆,人头倒是吓不住我,只是有些后怕他们经历过什么。

  反正不是大烟袋和胖子,我心里念叨,却看见大烟袋从旁边的小甬道内爬出。

  刚开始,我还以为又是颗人头,后来才看见,是大烟袋在那贪生怕死的观察敌情。

  “大烟袋。”我疾步走过去,把他扶起。

  大烟袋浑身发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到底是老江湖,什么都能躲开。

  “我爸呢?”我使劲扯扯大烟袋冰冷的手,这老头还没从恐惧中苏醒。

  “太吓人了,吓死我了。”大烟袋反复念叨,忽然又想起,“快,跟着我去救人,晚了来不及了!”

  听大烟袋这么说,我明白事态迫在眉睫,不多问,跟着他重新钻回新的甬道。

  里面岔路更繁杂,好在大烟袋记忆力不错,能记得住。边爬,大烟袋边与我娓娓道来。在黑背头离开后,胖子瞧出老爸有些异样,一直在旁边盘旋等着暗示。

  大烟袋作为遮拦,那些人倒没有注意。

  如此过了会,大家相安无事,倒也和谐。

  要命的是,有颗人头,从甬道内突然飞了出来。那是飞头,当时谁没被吓着?纷纷惊惶的散开。待到人头落地,那些伙计定眼认出,居然是黑背头的脑袋。

  黑背头的确死了,他的脑袋却被人砍掉抛到了胖子那,这事能好过?

  众目睽睽之下,都见着黑背头与我同路进的甬道,现在黑背头的脑袋被丢出来,还能说明什么。

  于是,当即有人炸了锅,要去寻胖子的晦气。

  胖子见了,那还了得,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

  头飞进来,接着打出几枚飞石,把电筒全部打碎。我听了大烟袋的述说,飞石,不正是葫芦才能打出那种力道?

  这人果然有问题,我脑袋被狠抽了闷棍,神情比受了惊吓的大烟袋还低迷。

  人头飞来,石头打来,场面彻底乱了,黑背头的手下,均以为是消音手枪打的子弹。胖子和大烟袋有默契,在混乱中蹲下,反正大家都看不见。

  接着,苏衡从旁边移过来,胖子踢了大烟袋,叫他帮着背人。

  谁料他们扑到石床,发现睡在上面的人,也就是我老爸,居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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