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没了头，它还能变成无头将军不成。
于是咬着牙齿，赤红脸面，继续残忍的要挤爆那颗怪头。投入进去，耳边有什么声音，全然不知。
最后，另一只鲛人撞过来，鱼尾猛力一抽，使我吐出半口红血。我颤着手，捡起鱼肠剑压上去乱扎，鲛人厉鸣，我也发出怒吼。觉得身下力气卸掉，我仍然保持原状，呆滞的继续挥起落下的姿势。
等到胖子折回来将我拉开，我身下只剩一堆鱼鳞烂肉，姜黄糊了一层。
“这些东西太多了，里面更是结了队伍。胖爷没子弹，快往回撤。”
说着，拾起江老头，转身要撤。然而后面树林响动，接着跃下七八只半人半鱼的怪物。
大烟袋喃喃，说美人鱼应当是善解人意，何来的这般血腥。胖子一踢，说屁的美人鱼，没听见江老头说这些是鲛人。
鲛人，又叫泉客，西晋的搜神记上，便有这么一句；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
这点倒是不错，这些鲛人身上，的确裹了类似麻布的衣服，用来遮羞。
前前后后都有追兵，胖子折下一根树枝，围着一通乱扫。
“呔，哪个不怕死的，胖爷手下从来不留活口。”胖子的斗法架势挺大，果然能文能武。
没想到，这些鲛人颇有智慧。
见胖子舞着树枝横扫八荒，这些鲛人便弯身一捡，一阵石头雨就落向我们。胖子最先挡了几块石头，还好这些鲛人没脚，搬不动巨石。否则刚才，我们便已命归西天。
不可力敌，又混乱了方向，胖子弃下树枝，一只手掩盖脸部，另只手捡起石头还击。大烟袋更是极品，落在江老头背后乘凉。反正江老头还有半口气，勉强能保命，哪里有力气多动。
“葫芦，你人呢。”我低吼了声，这人太没团队意识，按照胖子的话，属于个人英雄主义，要予以批斗。
鲛人以为我在斥吼它们，几只游到树林内，抛下一具死人尸体。
尸体砸在我们前面，整个人看不出原貌。身上找不到一块比较完好的皮肤和组织，像是放在绞肉机里绞了一次，或是用狼牙棒碾过。
肯定是我们这方的人，来到这里，队伍开始出现伤亡，这是死的第一个人。
我的心一沉，虽然对方死因非是我干的，然而总有一种落空感。
抛出一具尸体耀武扬威，那些鲛人包围着我们，叽叽呀呀的从喉咙里诡笑起来。一笑，脸上长着的鱼鳞，就自动松开竖起，看得人恶心出一嘴胃酸。
“笑个屁，胖爷怕过谁，看这个！”
胖子用手捧起我刚才压死的那只鲛人，毕竟只剩下一堆碎鳞烂肉。胖子捧起来，手作投石机，投到那些鲛人当中。
“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胖子大吼道。鲛人可能不会说话，却看得懂我们要表达的意思。讥笑声被压下去，阵阵威胁的声音，开始逐渐响起。
“奶.奶.的，这么多人，关键时候一个来帮场的都没有。”我望了岛心，绝了有援兵的念头。
或许是有所感应，树林当中，再次有东西被丢出去。
风水轮流转，这次丢出来的，是七八个死去的鲛人。然后，葫芦在林中荡秋千，从树的一头飞过鲛人的包围去，落进来。
见着这么多同类尸体，鲛人一哄而散，朝着各个方向逃窜。估计是怕了葫芦身上的杀气。在葫芦的带领下，我们终于杀进了海岛中心。老天保佑，洞穴还在我们的掌握中。
在大烟袋走后不久，鲛人登岛，紧接着展开偷袭。由于之前大意，认为海岛上不存在危险。所以连守夜的人都省了，这才酿成祸患。
也是因祸得福，要我们全留在海岛上，最先被杀的，也许不是那个倒霉鬼。
跳入洞穴，苏衡二子他们都在。洞穴只有一个口，只要守住这个口，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外面时常有石块，还有打磨好的珊瑚石匕首等等，丢进洞内。刚开始我们还会被吓得站起来，后来习以为常，不去管外面的咆哮。
鲛人不敢轻易进来，一旦它们敢进，顷刻我们就敢埋。
双方互有伤亡，清点人数，受伤的居多，死了一个伙计。鲛人那边估计有百来号，整晚嚎叫不绝。
等到天亮，我动动凝成血块的手臂。
心说这鲛人的鬼爪是厉害，但还好上面没什么病毒，除了伤口有些深，暂时还没其它的副作用。阳光照进来，洞口外面，再也听不见有活动声。
苏衡方才派一伙计出去，回船上把药品和枪支带过来。
要是患了破伤风，海上非死不可，所以我们逐一排查了受伤的伤口深度。
江老头遭逢大难，半张脸几乎没了，血迹大部分被二子帮他擦干。
在洞中徘徊一阵，正当胖子觉得要不要再叫人时，派出去的伙计终于回来。我们松了口气，看来那些鲛人大白天很少现身。
也是，自古鲛人罕见，随意出现，多半会遭到人的捕杀。
传说秦始皇陵地宫，便是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其中的人鱼，指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动物。也就是鲛人，国外管这些叫美人鱼，海面上不匮乏这些流传。
据回来的伙计报告，我们的渔船，侧面被撞出一个凹陷。
大约有一米多宽，部分钢板被撞得变形。看来那些鲛人驾驶幽灵船，先撞击我们的渔船。昨晚我听见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个。
但是渔船上没人，这些鲛人才舍弃船，跑到海岛上夜袭。由此可见，这些鲛人有智慧会思考，比那些海洋大块头还难应付。
江老头满脸裹纱布，裂开的伤口又把白色的纱布染红，如此反复上药，换了三次。
“鲛人记仇，没想到我们凑巧遇见它们。白天或许没事，今晚上它们肯定又会来找我们麻烦。”江老头依据海上流传的传说判断，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能否加快速度，离开这片海域。”苏衡问道，昨夜在伙计的帮助下，这小子倒是没事。
“不可能，在海里面，我们速度再快，它们也能追上。人鱼当中，数东海鲛人其性最淫，口顖嗜血。我听老辈说，鲛人住在珊瑚礁石洞穴中，洞穴七通八达，难以窥探行进。古墓地宫以鲛人为烛，价值三千金珠。所以鲛人遇人就杀，实为报复。”
江老头身为翻海神猴，对于这些倒是了解些。
地上的旱斗不敢说，凡是在海中的海斗，地宫内多有鲛人油脂制成的长明灯。、故而鲛人恨人杀人，自然很好理解。我们算是背锅的那块。
“气死胖爷了，钱都被那群龟孙赚了，咱们在这给那群畜生当出气包。”
“如果能找到那群鲛人的老巢就好。我们这次带的炸药，连接引线能在深海中引爆，可以直接将它们整锅端。”海东青提议，这点子出的，就是绝户的招数。
江老头不吱声。方法虽然好，然而几千年下来，鲛人的故事是不少。但是还没听闻，有人找到过鲛人的老巢。
“要不这样，我们干脆来次大的，今晚上就留在岛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些鲛人敢来，别的不说，先宰一半立威。胖爷还不信，杀了鸡当典型，那些鲛人还能再缠着不放。”
胖子对此计颇有把握，昨晚鲛人把我们打了个猝不及防，故而没占据上风。这次带上枪支，再部署多梯次防御。有把握，能搞个大规模歼灭战。
“好，这个好。在海里面是它们的天下，但在陆地上，可是咱们的江山。几位听我
言，传说这鲛人油脂能制长明灯。殊不知它的肉，传闻吃下去可长生不老。若是弄几具完整的卖出，不比一大冥器差。”
大烟袋放下烟杆被折之痛，转而想出一发大财的主意。即使找不到海斗，弄些鲛人回去，还是很美的事。听说那些外国佬很迷恋美人鱼，卖到欧洲必然发一笔。
“长生不老？那是秦始皇喜欢的，胖爷就一俗人，能卖钱就行。”胖子对这些压根不信，另一个传说中记载。鲛人肉有剧毒，服用立毙。细想，人要是死了，不也算一种另类的永恒？
“也罢，既然欠了债，躲是躲不了。没办法，按照胖子的主意，准备来场硬仗吧。”
一看众人不说话了，我拍板了胖子的主意。胖子夸我真英明，早就该这么干一票。
翻海神猴对于鲛人很忌讳，江老头不打算掺和。以伤势重为由，江老头缩在洞穴中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胖子，既然如此，你说说看今晚上该怎么打。”我知道胖子当过兵，好歹有点经验，请教于他。
胖子咳嗽声，穿个短袖，愣是搞出穿西装的气质。待规整好，胖子方一挺大肚，首长般开始指示，“首先，我们这次遇见的敌人，非常狡猾，而且棘手。所以，有关此次布置，应当按照四个方位。争取做到零伤亡。”
胖子喷出这些废话，我眼瞪着，动了动嘴。
这说明什么，简直什么都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