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诡异的东西。”拍掉身上缠绕的邪气，庄家主按不住场面。
“杀！”
还是那个字，秦九歌朝着四周疯狂杀戮，毁灭的武学狂暴施展，吓得羸弱的修士胆汁破裂。
喜得摇头晃脑，单天阳叫好：“杀，让他杀。要是他把灵霄宗杀得化为焦土，也算弃暗投明。”
吉平得意：“哈哈，要是如此，我这个副殿主，还会考虑宽宥他几分的。”
钱光很是欣赏单天阳在这件事上的作用：“小单啊，你做得很不错。既然如此，你重新回到天启门吧，我给你个八大护法之首的位置。”
亲者痛，仇者快，邪魔临，天下乱。
失去以往的睿智头脑，秦九歌完全变成一台杀伐机器，朝旁边的庄家主啃噬。
庄家主怕伤了秦九歌，不敢还手，反倒被秦九歌用帝锏刮下层皮肉。接着秦九歌朝其余人扑去，仙雨山宗主急忙用帝兵封印。
可是秦九歌手中帝锏，是仙器，根本不惧帝道神权。况且龙纹唯我独尊，连朱雀等三圣也要臣服。不等几位用帝兵压住发狂的秦九歌，邪气填冲，反倒推了剩下半座山门。
关键时刻，五长老站在秦九歌面前，单手点在秦九歌的眉心：“小子，醒来！”
朝钟暮鼓，撞得秦九歌头脑清明，眼中短暂恢复灵智。三位领主见状，各自压住秦九歌，方便五长老唤醒秦九歌淳厚的天之善一面。
而方圆数千米内，化为地狱土壤，被邪气荼毒，数百年不会有绿意。
天风阴，鬼声嚎，再加上单天阳等人的笑声嘲讽，愈发点缀着那些人眼中的害怕。
五长老不惧秦九歌是什么模样，不顾恶心，揽手把秦九歌护在怀中：“我的弟子，都是我灵霄宗的弟子。醒来，快醒来。”
魔威帮帮主道：“对了，我记得战宗帝尊，不是留下过清心经吗？快传给这小子，兴许能唤醒他。”
仙雨山宗主急忙结印：“心中无窍，意如顽石。天不改志，地不移身。无为无念，玄变通神...”
天意级邪功，唯有杀人无数，炼化了万千冤魂的万法境邪魔，呕心沥血才能创作出世。秦九歌失了心智，万邪荼魔功爆发出的邪气，数量之大可想而知。
五长老忍耐着，死死把秦九歌护在怀里，旧伤再添新疤，喷出口精血。
噗嗤。
精血洋洋，洒在秦九歌狰狞的五官上，刚才还拼命挣扎的秦九歌，身体终于软了。五长老勉强撑着脊骨，把秦九歌平稳扶正。
“各位，老夫心血耗尽，心有余力不足。恳请各位把他带走吧，不求他以后做道成祖，只求平平安安，莫再来这里了。”
“前辈放心，一定没事了，有我们在这呢。”仙雨山山主安慰道，难得动了心。
这份情，无言却有意，患难见真情，令唯一几位头脑清醒的天恩域修士，感动异常。
天空中，单天阳等人，各自收起了笑意，杀气浮动。没看到灵霄宗手忙脚乱，自相残杀一幕，真是天大的可惜。
不过现在的灵霄宗，已经不是南荒首席宗门。墙倒众人推，今日哪怕把他们全杀了，也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这就是人啊。
“秦九歌，我以太上先天殿副殿主、人族守护神之名问你，为何堕入邪道？”
吉平占据道德高峰，凭空挟问：“你别不回答。你退出圣地，我求之不得。不过你是我人族修士，灵霄宗是我人族下属，今日谁也带不走你。”
“副殿主，呵，你是高高在上，岂知什么叫活命。”被庄家主背在背上，秦九歌气若游丝，轻轻回答。
累了，倦了，秦九歌不想再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死而已，有什么惧怕的。”单天阳凛然追问。
提起死字，秦九歌撑在庄家主背上，气势如向天发起宣战的海东青：
“我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死当然不可怕。没有我，今天的崇灵大陆，南荒和天恩域，已经归了血苍派。说不定，没有我，早晚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会是血苍派的阶下囚。”
“疯子，疯言疯语，我看你就是血苍派的奸细。”吉平的地位，使他掌控绝对的话语权。
下令：“秦九歌勾结血苍派，证据确凿，就地诛杀，为我人族受害族人报仇雪恨。另外灵霄宗嫌疑重大，全部拿下，废除修为。”
钱光正儿八经，挥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除魔卫道，正在此刻！”
上万修士包围灵霄宗，这次，他们不是来保卫这里，而是摧毁。被仇恨侵蚀煽动，灵霄宗成为众矢之的，秦九歌嘴里苦涩，如饮黄莲泪。
三位领主见状，由仙雨山宗主手持大帝遗宝，挡在前面：“哈哈，有我在，今时今日，你们伤不得灵霄宗。庄家主，带着那小子先走。我随后给灵霄宗来次大搬迁，看谁拦得住。”
不迟疑，庄家主背好秦九歌，就要在几位朋友的掩护下撤走。只要离开人族回到天恩域，没有哪个人敢来团结一致的天恩域放肆。
钱光有些心有余悸：“怎么办。那小子不除，哪怕灭了灵霄宗，它日也是无穷无尽的祸患。”
吉平后怕点头，忌惮秦九歌的人脉和潜力。太荒古迹开启这么多次，秦九歌是唯一依仗浩清境修为，力压群雄的。
首席位置，是秦九歌实打实打出来，并非众人谦让。
单天阳早有预谋，不慌不忙：“诸位前辈莫急，莫要慌。我有一物，保管那小子束手就擒，任由我们诛杀。”
“哦？”刚才全靠单天阳揭开秦九歌邪修身份，现在连钱光都重视三分。
“出来吧，你们四个老鬼。”空间布袋里，单天阳掀出四个人，把他们从百米高空残忍摔在地上。
杨山主断了鼻骨，顶着舌尖吼道：“龟孙，要杀就杀，折腾干什么。”
“哈哈，我岂会杀了你们。我明明是好心，安排你们和主子相见，然后送你们上黄泉大道观光。”
嘲讽几句，单天阳指着四位山主，遥遥对秦九歌说：“秦小子，莫要急着走。今天有人帮你，不过没人帮这四个老鬼。你要是走，他们可要人头落地了。”
“你！”气得发竖瞠目，秦九歌眼中交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
“诸位请看，这四个老东西，既是异族，更是邪修，是弃天山的老骨头。现在，由你们四个说说，谁是你们的主子吧。”单天阳成为视线核心，张狂踩着杨山主的肩头问。
侯山主怒极而笑，吃力坐起来：“老东西，我是你祖宗。等着，早晚有天公来收你。”
“多嘴！”啪一声，单天阳下手毒辣，扇在侯山主脸颊上，牙齿具脱。
从庄家主身上翻下来，秦九歌喘着粗气：“四位山主，是秦九歌无能，连累你们了。今天，我们一路同行，到黄泉里看看风景吧。”
杨山主声嘶力竭：“少主，你还有未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死不足惜。不过我们希望你记住，异族的地位和你当年的豪情壮语！”
“当时是我天真了，这个世界，永远比我想的要残酷。四位山主，秦九歌已经太累了，唯有这条命，无法再苟且偷生。”
心如死灰，身如浮萍，秦九歌踉跄站起来，无视千人憎恨，万人敌对。
“真是好人没好报，我和四位山主辅助南荒，平定妖潮。暴刺龙王、吉云怪、连弩雕、天妖王，这些都没拦住我，想不到今天却要死在自己人手上。”
疯狗狂吠，单天阳踩断杨山主的锁骨，双目狰狞：“秦九歌，快快出来自裁。否则我先杀了这四个老货，免得你妖言惑众。”
庄家主怒斥：“你们人族高手，够卑鄙无耻的。”
吉平受了天大委屈，洁身自好：“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斥责我等。秦九歌虽然退出圣地，但也是人族身份，我现在宣布他四条大罪，族群共伐！”
“第一，屠戮同族，铲除异己。第二，勾结外族，制造妖潮。第三，投入邪道，助邪助恶。第四，伙同异族，毫无人性。此四罪，款款可杀，条条可诛！”
在天启门的带领下，上万修士异口同声：“是，款款可杀，条条可诛！”
“好，天启门志虑忠纯，率先揭破灵霄宗和秦九歌之恶行和阴谋，实乃正道之首。我今以太上先天殿副殿主之尊，命天启门除邪，匡扶道义。”
事情到了这里，终于可以得偿所愿，钱光应声：“谨遵圣地之名。”
“哈哈。”站在原地，秦九歌癫狂大笑，任由吉平他们，把戏做足做全。
好一个款款可杀，条条可诛。好一个众口铄金，千夫所指。原来，被抛弃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万箭穿心！
“如你所愿，我本就是一颗小小芥子，不从你人族来，也不从你人族去。今日我秦九歌向天地立誓，永不为人族之徒、圣地之子！”
推开庄家主，秦九歌向天启门的阵营走去，站到双方之中。割破手掌，惨白的血肉已经溢不出多少血。
拿出帝刹龙锏，秦九歌深吸一口浑浊的人间空气：“钱光，我与你做个商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