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东心里酸溜溜的，特不好受，他有他的无奈与苦衷，所以只能让叶明西以那种方式生活在村子里，但是只要他在，就会尽可能护他周全。不能改变的，接受就是最好的结果，反正在村民眼里，他就是个把那玩意儿别在裤腰上过日子的人，只要他们还仰仗他外出挣钱，他在村里就有说话的份量，就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这次回来，他原本也没把于深放在眼里，但是从来都逆来顺受的叶明西却要他帮助这个男人离开这里。那时候他就发现，所谓逆来顺受，其实就是毫不在意，正因为不在意，才什么都不去争不去抢，才什么都不想改变。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他早就睡过了，还不止一次。”方长东故意说，“他那人真挺带劲，腰上就跟装了马达似的，我在外头玩了这么多年，就没遇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只可惜他对你没兴趣，你俩天天躺一张床上，也没见他碰你一根手指头。”
叶明西沉默地叠着被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方长东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压在床上，说道：“他根本就不在意你，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再为他做什么，明白吗！”
“在他来之前我是一个人，现在我依旧是一个人，我该帮什么？”叶明西望着这张饱含怒气的脸，“我什么都不想做。”
明明是否认的话，却让方长东心里跟扎了根刺似的难受，他低头狠狠咬住叶明西的下巴，在看见他吃痛皱起的眉头后，下半身挤进他的双腿间，喘息着说道：“既然不想他，那就陪我睡一觉，咱俩可是好久没有做过了。”
说着他急促的亲吻叶明西的脖子，一只手伸进他裤子里，握住那个软绵绵的部位套弄起来。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们之间多么激烈，这个部位永远都不会有反应，以前方长东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他心里憋着一股气，硬是不肯松手。
叶明西显得很难受，想要避开方长东的手，可又无处可逃。方长东胡乱亲吻着他的身体，从白皙的肩膀到平坦的腹部，然后一口咬住那根玩意儿，深深吞进嘴里。
叶明西闷哼一声，不自觉抓紧身下的床单，方长东心头狂喜，更加卖力的动作起来，可是他很快发现，叶明西那个部位在他嘴里依旧软弱无力，没有半点反应。
不甘和挫败感像烈火一样烧灼着方长东的心，他用力将他翻过来，从后面直入进去，肉体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床板的吱嘎声一同响起，他抱着身下人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剧烈的喘息声回荡在屋子里，叶明西趴在床上，除了身体被撞击的摆动，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他的瞳孔像一滩死水，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个男人正在做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方长东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将欲望送进他体内深处，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一样，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乳白色的液体从叶明西腿间流出来，他没有去管，径直拉上裤子，远远躲开方长东。
方长东自嘲一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他说：“其实在你眼里，我跟村子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对吗？”
叶明西没有回答，或者，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一样就一样吧，反正在这里，你就是我的。”方长东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盯着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说，“他已经活不了了，你死心吧。”
说完，他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明西呆呆坐在床角，一动也不动，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暮色笼罩进这间屋子，他才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缓缓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后院洗澡。
井水还是冰凉的，而他早就已经习惯这种温度，因为他的世界，一直也是冰凉的。
洗完澡之后，他来到厨房和面，蒸了一笼白花花的馒头，还炒了两个荤菜，把它们都装进篮子，掩上房门离开。
已经到半夜了，天上没有月亮，乌漆漆一片，就像现在的村子一样，没有任何亮光。他来到老槐树后面的那幢小院，关在笼子里的疯女人听见推门声，双手抓着铁栅栏晃着，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叶明西来到她面前，把篮子里的食物从栅栏缝隙递进去，说道：“吃吧，都是刚做的。”
疯女人抓起一个馒头塞向嘴里，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把馒头递给叶明西，嗯嗯啊啊的催促着，她张开的嘴巴里只有白森森的牙齿，却没有舌头。
“我吃过了，你吃吧。”叶明西摇摇头说。
疯女人仿佛听出他这句是谎言，执着的把馒头递向他，叶明西只得接过来，疯女人这时才拿了另一个津津有味吃起来。叶明西看着她，神情即痛苦又欣慰，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你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不用再过以前那种日子。”
疯女人不会用筷子，抓起一把菜就往嘴里塞，不停冲叶明西咧嘴傻笑。叶明西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他沉默地看着疯女人狼吞虎咽，过了许久说道：“我要走了。”
疯女人嚼着馒头，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似乎没有听懂叶明西的话，直到看见他站起来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想拉住他。叶明西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只青白的手拼命在夜色中挥舞，栅栏后面的人蓬头垢面，神智不清，却是他不理不留在山村的理由。
“我认识了一个人，只有他肯把我当成人看待，所以……我想救他。”叶明西轻轻说着，眼里却涌出泪来。
疯女人激动的叫起来，声音穿透夜色，显得分外凄厉。叶明西仰头深吸一口气，对她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保重。”